陳朝笑道:“好像是很相似的故事,但其實也不一樣。”

“其實都一樣,因為都是在為百姓的好世道而努力。”

黑衣僧人打趣道:“只是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做成這件事之後的結局。”

當初皇帝陛下起兵,成功之後,便成為了大梁皇帝,而黑衣僧人也成了國師,而如今即便黑衣僧人之後能成為國師,陳朝也不會成為新的皇帝。

陳朝說道:“是有些不同,不過還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走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散,雖然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但想來應該是一路向北,去往北邊的那座長城。

黑衣僧人沒有在意陳朝之後所說的那句話,他已經猜到結果。

這一次去到神都之後,他就會成為大梁新的國師。

國師並不是某個官職,所以能不能說話管用和讓人敬畏,就很考驗國師本身。

但想來眼前這個黑衣僧人能做好這兩個字。

……

……

往北邊去,自然能看到很多景象,有來自各州郡的馬車,那些馬車並不都是朝廷的,大多是屬於私人的東西,他們載著各種東西往北邊去,卻不是要直接去到新柳州的邊境,去到和妖族接壤的最前方,而是要去往神都。

在神都,這些東西會由朝廷的某個衙門接收,然後換成北邊那些將士用得著的東西,才會運到北邊去。

在這些馬車裡,有好些馬車拉著滿滿當當的布料。

看到這馬車上的花押,很多人認出來這是南方的胡記染坊的馬車。

胡記染坊是南方的大染坊,是胡氏的產業,在南方几乎沒有人不知曉。

“胡氏掙了這麼多錢,就拿些破布出來嗎?”

看著那些大車,路邊有人開口,語氣裡頗有些不屑。

駕車的馬伕聽著這話,卻不理會,只是沉默駕車,負責護衛的胡氏護衛扭著頭看著那人,眼中有些寒意。

“怎麼,我說得不對?胡氏只知道掙錢,國家如此危難的時候,也不知道幫襯幫襯,真是奸商!”

那人吐了一口唾沫,滿臉的不屑。

聽著他的話,路邊不少人都加入了這場討伐。

討伐好像來的很沒有道理,也很沒有道理地在繼續。

天上忽然下了一場雨,不一會兒就讓道路變得滿是泥濘,這讓馬車的前行速度變得很緩慢,於是就更要多聽一些這些不好聽的話。

馬伕大概沒有什麼想法,但那些護衛本就是武夫,這會兒似乎就有些憤怒,但看著那路邊那些人都是尋常人,便也不好做些什麼。

所以他們都顯得很憋屈。

不遠處的矮山上,有個年輕人站在山頂,踩著腳底的泥土,聽著那些刺耳的話,很是沉默。

不遠處有個女子問道:“看著這個,不覺得傷心?”

年輕人沒轉頭,只是不解道:“為何要傷心?”

“守護的百姓竟然會有這樣的人,聽著這樣的話,你還能保持著平靜?還能不覺得傷心?”

女子緩慢開口,聲音裡倒是沒有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