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開始擺出這幅不願意講道理的姿態後,對面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變得有些軟,“孫符死了也就罷了,事情就此打住如何?”

白衣少女搖搖頭,“要真是這麼點事情,倒是不見得不能談,但誰讓你們動手的時候,還非得殺那小子,這件事,現在善了不了。”

“一個有些天賦的年輕武夫罷了,如此放在心上?”

那道聲音裡有些不解,但更多的還是淡然。

“真只是個年輕武夫嗎?”

白衣少女嗤笑道:“不過是些傳言,你們還非當真。”

裡面的聲音沉默了。

“先不去說那樁事情,光是那個小子本身,你們就動不得,敢動,就想想自家的護山大陣夠不夠硬。”

白衣少女眼裡神采奕奕,笑道:“我可以跟你們提個醒,如果那小子今日還能活下來,那事情還能聊,要是死了,你就等著陳澈之後來找你們的麻煩吧。事先說好,我拉不住,也不會拉。”

她看向遠方,似乎有些期待大梁皇帝某天一腳踏碎一座存在已久的仙山。

對面的聲音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好奇問道:“那個年輕武夫,到底和陳澈有什麼關係?”

有一片仙海隔絕,加上他們從來都對這邊不是太關心,內幕,自然也就不太清楚。

白衣女子有些無趣的用手撈起些海水,然後看著海水從自己的指間流下,才笑道:“小傢伙運氣好,正好姓陳,然後有個好叔叔。”

大小兩陳,叔侄而已。

……

……

過了很久,鬱希夷才從碎石堆裡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受傷太重,始終沒法子,最後還是一旁的雲間月伸手扶了一把。

不過看似簡單的動作,這兩人,都不約而同扯了扯嘴角。

疼。

鬱希夷站起來之後,看了雲間月一眼,感慨道:“還得是你啊,自家師叔,沒下死手。”

雲間月想了想,自嘲道:“可做晚輩的,卻是真想殺師叔。”

鬱希夷一怔,很快便想到些什麼,沒說話,只是拍了拍雲間月的肩膀,到了這會兒,他算是當真把眼前這個年輕道士當朋友了。

同道中人。

本就是最好的朋友。

這種關係比世上一切的關係都要穩固,都要不可撼動。

鬱希夷朝著陳朝走去,只是每走一步,都牽動傷口,齜牙咧嘴。

他孃的,打架這麼多次,這一次最險象環生,最生死一線。

不過即便如此,鬱希夷還是忍著疼來到自己這最好朋友身邊,也不跟人搭話,而是從地面撿起一些小石頭,一塊一塊丟下山頭。

“這山被幹了一半,怎麼還這麼高?怎麼丟下去,我堂堂一位大劍仙都聽不見響?”

鬱希夷自顧自叨叨,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邊站著一個不太開心的年輕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