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一臉震驚,「老先生看著是個讀書人,怎麼這會兒如此面目可憶憎?」

書信先生搖晃著腰間葫蘆,空蕩蕩的,嘆氣道:「餬口不容易啊,這日子也不好過,良心只好就先放一邊了。」

陳朝從懷裡拿出一枚天金錢,用兩隻手指夾住,卻一直沒有放下。

「總覺得有些貴,要知道我的工錢這麼多年,我可都沒見到影子,說起來,我也是個窮鬼。」

陳朝笑著問道:「能不能講講價?」

書信先生點頭道:「可以。」陳朝卻忽然將這枚天金錢放在桌面,搖頭道:「就一枚天金錢買一隻紙船,字我自己來寫。」

書信先生說道:「代寫可不加錢,真要自己來?」

陳朝搖搖頭,「有些事情本來就該自己來,不能麻煩別人。」

書信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朝於是一隻手提筆,一隻手拿著那紙船,沉默片刻,動筆寫就一行字。

書信先生看了一眼,沒說話。

陳朝站起來,在河邊奠下身,然後將這紙船放了下去。

之後他看著紙船順著河面流走,一直到看不見。

陳朝轉身看向書信先生,後者也收拾妥當,笑看開口,「公子那句話,寫得好,比酒水都有力氣,該當大官!!」

陳朝笑著問道:「老先生莫不是知曉我是做官的,才有此一說?」

書信先生哈哈一笑,「也就是大官才能拿出一枚天金錢買一隻紙船眉頭都不皺,不然就得是做生意的,可看公子身上,可沒半點商賈氣息。

陳朝半並玩笑道:「也算吧,總是跟人談買賣。」

書信先生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萍水相逢,今晚這頓酒喝得盡興,先生後會有期。」

陳朝笑看並口,但卻是打的一個道門稽首。

書信先生一笑置之。

和書信先生道別之後,陳朝就沒有繼續在丹霄城逗留的打算了,他要連夜出城。

只是臨近城之時,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停下腳步,等

了片刻,才自顧自笑道:「還不出來,本官就真走了。」

他剛說出這句話,轉角處這才有一人探出頭來,不好意思笑了笑,「鎮守使大人,又見面了。」

來人不算陌生了,之前有過一次見面,正是松溪山那位小師妹柳野浮,其實對於這個松溪山的小師妹,他之前也有過些聽聞,據說此人天生就十分適合修行煉氣士一脈的術法,進展極快,是被譽為有望成為之後煉氣士一脈的扛鼎人物的存在。

不過修行大道漫長,柳野浮不過剛走上去,之後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個高處,誰都說不好。

陳朝也懶得拆穿眼前的柳野浮,只是笑著問道:「有何事?」

柳野浮十笑一聲,本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腹都打了一次又一次,但沒想到真的到了眼前的這個鎮守使天人面前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有些說不出話來。

陳朝作勢要走,柳野浮才在心裡默唸一聲死就死吧,然後才說道:鎮守使天人,能不能有空的時候去松溪山一趟?」

說到這裡,她直接咬了咬牙,「最好是儘快去。」

陳朝看著眼前這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問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