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顫抖著說道:「你們連刀都沒有

,就算是留下來,能做什麼?不過是把命都留在這裡而已啊。」

「我們沒有刀,但我們有這個!」

有百姓舉起手中的農具,是一把糞叉,舉著糞叉,那百姓很認真喊道:「將軍,帶我們去殺那些畜生,為親人報仇!」

「帶我們去殺那些畜生,為親人報仇!」

百姓們激動起來,大聲地喊著,他們揮舞著手裡的農具,眼裡冒出憤怒的光。

看著這一幕,將軍握緊了手中手中的斷劍,咬牙道:「好!那我們就去殺那些畜生,去為親人報仇,我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隨著將軍開口,臺下的潰兵也好,百姓們也好,全部都激動起來,那些本就沒有丟失的血氣,再次被激發起來,他們激動地開口,渾身上下都開始顫動,好似體內的鮮血在沸騰,已經無法停下。

隨著將軍的一聲令下,這支臨時被組建起來的軍隊離開郡城,開始朝著北邊走去,他們要去打一場註定無法取勝的仗。..

在不遠處,陳朝和陸疾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陸疾說道:「你知道的,他們即便有再堅定的決心,卻依舊都沒辦法改變什麼,大勢已去,他們去只會送死而已。」

陳朝點頭,他自然知道。

「所以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陸疾感慨了一句,臉色很難看。

陳朝說道:「脊樑還在,血氣還在,人族便不會滅。」

陸疾沒說話,只是想起了自己那個老朋友,同樣的處境,同樣的境遇,他和這些人選擇的東西一樣。

陳朝說道:「大縉不配擁有這樣的百姓。」

王朝更替,一次又一次,多是國家對不起百姓,很少有百姓對不起國家的時候。

陸疾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慨道:「會不會害怕這就是之後的大梁?」

陳朝搖頭道:「或許大梁會敗,但不會如同他們一樣丟棄自己的子民,我只要還活著,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陸疾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不遠處被丟在地面的一套珍貴茶具,神遊天外。

那支說不上軍隊的軍隊,離開郡城,不是南下而是往北方而去,最後結果當然不好,他們並沒有對妖族造成什麼困擾,相遇之後,很快便戰敗,但沒有人跑,就這麼死在了這片土地上。

很多人成為了妖族的血食,那位將軍用手裡的斷劍斬下了一個妖族的腦袋,然後力竭,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旁的妖族把他的心掏出來,大口吃著。

將軍瞪大眼睛,就這麼死死看著眼前的妖族,就此死去。

同這支軍隊一般,還有第二支,第三支……無數支這樣的軍隊被組建起來,在這片土地裡做著同樣的事情,但結果是一樣的,他們沒有做成什麼。

只是多死了很多人。

在這些人死得差不多的時候,大縉朝的使者,坐著馬車,從南方的都城裡來到了北方妖族的軍營前。

那個使者就是之前在朝會上勸少年皇帝遷都的朝臣,這會兒他成為了使者,來到了這裡。

看著眼前的妖族軍營,看著那些面容可怖的妖族,使者的臉色已經被嚇得沒有血色。

在營地裡,他甚至還看到了各種殘缺的同胞軀體,地面有著蒼蠅圍繞,已經有些發臭的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