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泉有些難過,“原以為大人是個念舊的人呢。”

陳朝哭笑不得,要是平日裡也就罷了,乘坐哪架馬車都無所謂,可今日,就不行了,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娶親大典,哪裡能那般隨意的。

陳朝皮笑肉不笑,“看起來你很念舊,那要不然這副指揮使別幹了,還是去做個尋常差役?”

翁泉瞪大眼睛,滿臉恐慌。

陳朝懶得理會他,坐上馬車之後,就讓馬車啟程。

結果到了宮門前,陳朝又遇到了一個故人。

陳朝走出車廂,看著眼前那個許久沒能再見的人,喊道:“李先生。”

守在這裡的,是早已經不管皇城事務的李恆。

許久不見,李恆雙鬢也已有白髮。

李恆微笑道:“鎮守使大人,許久不見。”

陳朝點點頭,只是一瞬間便想明白了李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這一生都以為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私奴自居,因此當這兩位都不在神都之後,他也沒了侍奉新主子的心思,自請守陵便是他的選擇,但既然身為他們的私奴,面對如今他們唯一子嗣的太子殿下,他自然也想看看他大婚。

算是替那兩位看的。

陳朝輕聲道:“本來有些沒底,但如今見到李先生了,也就心裡有底了。”

李恆笑道:“鎮守使大人殺人殺妖都能眼皮子都不抬,怎麼做這麼件小事就覺得心慌了?”

陳朝微笑不語。

李恆想了想,輕聲道:“殿下雖無陛下那般雄才大略,但這念舊的性子,還是隨了娘娘,想來娘娘在天有靈,也會很欣慰的。”

陳朝朝著前面走去,淡然道:“殿下如此便很好,倒不用刻意去學誰。”

李恆有著和皇帝陛下以及那位皇后娘娘的感情在,很多時候說話就能隨意一些,他想了想,開口道:“也就是有鎮守使大人在,要不然殿下這個性子可有些難了。”

陳朝想了想,只是說道:“有我在,我會一直在。”

李恆看向陳朝,點了點頭,對於這位陛下都看重的年輕人,他也很是放心,要不然他還真的很難就那麼離開。

兩人一路沿著甬道前行,來到皇城深處,李恆止步,輕聲道:“慢些走,不著急。”

陳朝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朝著前面走去。

李恆則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感慨,還是他更像陛下一些。

……

……

大典開始,有固定流程,百官魚貫而入,在廣場兩側站定,文武分開。

更遠處,有一塊地方,留給的是像是鬱希夷這些在神都的供奉,不過如今鬱希夷身側,只跟著一個小姑娘,其餘修士,都識趣的不去這位大劍仙面前湊熱鬧。

蔣小安在人群裡左顧右盼,沒有看到自己的閨中密友,於是就有些不高興,鬱希夷正想哄她幾句,誰知道這小姑娘搶先開口,埋怨道:“師父,我就說了,平日裡待人要溫和一些,要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你看,這會兒誰還敢跟我們站在一起?!”

鬱希夷無奈的撓了撓頭,心想這關老子什麼事兒,是這幫傢伙膽小,不過雖然是這麼想,鬱希夷還只能在自己弟子面前連點頭,“是是是,為師這就改,以後保管是個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人。”

蔣小安卻絲毫不給自己這個師父面子,嘁了一聲之後,搖頭道:“我看師父這輩子都沒法子跟師叔一樣如沐春風了。”

“誰?!”

鬱希夷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這小丫頭要是說旁人,他也就聽著了,可要是說陳朝,鬱希夷只想問問自己這弟子,是怎麼看出來那傢伙如沐春風的?!

不過打定主意不跟自己這弟子吵,鬱希夷很快便轉移話題問道:“小安啊,過些日子跟師父回一趟劍宗唄,這些日子你好些師叔祖什麼的都寫信來,說要看看你呢。”

小姑娘卻是興致不高,隨口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