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宇文和賀拔兩家,還有隱藏在崔閥內部的其他派系人馬,就不是夏無且需要關心的,不過外面亂哄哄聲音響起,很明顯是這批人已過來。

背上封印的閻魔荒神斬,夏無且明顯感受到這把刀的抗拒,不過他輕笑一聲,另外一隻手手持怒滄琴,一身麻衣坦坦蕩蕩,從兩人身邊走過。

同時,只見寶林齋的馬車駛來不久,更大隊人馬的宇文泰,賀拔嶽等人,率領大批江湖人士趕到,看著夏無且獨自一人幽幽走來,其中一人開口到:“無且兄弟,你知道剛剛發生什麼嗎?”

“不知。”

“你怎麼可能不知!”

“不想說,自然不知。”

周圍江湖人士頓時怒了,這時候宇文泰與賀拔嶽制止眾人,同樣用一種無視夏無且態度,轉身看向崔鴻與寇言之:“兩位大人,敢問剛剛發生何事?”

過去一直覺得夏無且這個人才華橫溢,但宇文泰和賀拔嶽如今是覺得這個人過分的恃才傲物,種種態度,幾乎就是把宇文和賀拔兩家看得一文不值,實在是讓人惱怒。

甚至兩人覺得夏無且這番自視甚高態度,完全就是被崔鴻與寇言之兩人慣出來的,離開這個罕茂山,又有幾個人會縱容這樣一個鄉野小子?

這段時間,宇文泰與賀拔嶽很少與夏無且有任何交集,純粹就是不喜夏無且這種態度,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小子,如今他們覺得他就是自卑過度,用一種狂生中的狂生模樣來面對世家子弟。

認定他與外面那些狂生就是沒區別,完全不肯承認實際上是夏無且其實就是無視這群世家子弟。

面對詢問,崔鴻與寇言之也是一問三不知,宇文泰與賀拔嶽臉色也不太好,這時候又有幾人趕來詢問夏無且,都被他徹頭徹尾無視過去。

隨著人越來越多,夏無且輕輕彈了一下怒滄琴,瞬間強悍天地正音響徹山峰,輕柔的彈奏聲中,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而夏無且則繼續一步步行走時,幽幽開口。

“閒坐夜明月,幽人彈素琴。忽聞悲風調,宛若寒松吟。”

前四句一出,崔鴻就感覺不對勁,這一開口直接描述一幅月夜閒坐,聽人彈琴的落寞景緻。一下子腦海裡浮現出夏無且獨自一人閒坐在明月下,靜聽友人彈琴。

後面的忽聞悲風調,宛若寒松吟,悲與寒皆冷色調,而悲風本身就能帶來松吟,所以這裡和琴曲名的聯絡,並不是純粹瞎湊合,而是符合意境和琴聲的特色。

單單前面四句話,就足以說明夏無且的琴藝或許本身就不俗,崔鴻與寇言之對視一眼,剛想開口時,夏無且清冷的話音再度響起。

“白雪亂纖手,綠水清虛心。鍾期久已沒,世上無知音。”

詩仙李白的詩一念完,那種寂寞孤獨感湧現所有人的心頭,寇言之,崔鴻,宇文泰,賀拔嶽乃至大量的江湖人士,都開始默然不語,目送夏無且的離開。

馬車裡的寶林齋大小姐,更是目光閃爍望著遠方夏無且的背影,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