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然不緊不慢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又夾了兩口菜,慢慢嚼著,半晌方才緩緩說道:“仲方兄莫急,吉祥賭坊老闆被沉河是因為他有取死之道,別的不說,僅今年下半天,因為逼債就死了六個,如此肆無忌憚,他不死誰死。”

“這麼說沒咱們的事?”陳仲方猶豫著問道。

“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裡,那位雖然心黑手狠,卻是個守規矩的,只要沒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或者說,沒有直接觸及他本身,那位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親自對我們動手。”

鄭浩然信誓旦旦的說著,好像已經輕鬆拿捏住了李承乾。

實際上,他的心裡也是毛毛的,之前的一番話說是在勸陳仲方,倒不如說是在勸他自己。

那邊雲裡霧裡聊了半天,林帆這邊聽了個稀裡糊塗。

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見自己插不上話,便在一旁裝小透明,直到鄭浩然問他來意,這才笑著說道:“不瞞鄭公子,其實我今天來拜訪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您前段時間說的事情。”

前段時間?

鄭浩然皺眉想了想,沒想起來:“前段時間什麼事情?”

“就是關於平康坊的事情,今天好多人都接到了北里巷發出的請柬,說是顏大家要辦一次文酒會,我琢磨著,怎麼也要來通知您一聲。”

林帆看似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以他對鄭浩然的瞭解,對方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果然,原本漫不經心的鄭浩然聞言立刻坐直了身體,冷笑著說道:“顏令賓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

王博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端起的酒杯放在唇邊:“林帆,知道都有誰回去麼?”

“這倒是不清楚。”林帆搖搖頭,隨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我聽說有個叫李高明早早便去了顏大家那邊,也不知此人跟顏大家是什麼關係,竟然提早近兩個時辰赴約。”

長安城的紈絝一個個都精明得很,鄭浩然等人聽他如此說,立刻心領神會,陰著臉看向他道:“林帆,你小子這是打算借刀殺人,那我們給你擋災吧?”

林帆的臉上頓時就變了,生怕這些連自己老爹都惹不起的紈絝多想,結結巴巴解釋道:“幾位不要誤會,我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李高明此人名不見經傳,憑什麼能與顏大傢俬底下相會。”

憑什麼?

你說憑什麼。

陳仲方似笑非笑的看向林帆:“林公子,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李高明是誰吧?”

“啊?此人很有名望麼?”林帆很是茫然,他是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算了,不要逗他了。”鄭浩然見林帆是真的很懵,主動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李高明其實就是太子的字,李承乾,字高明。所以他在外面的時候,都會用這個……嗯?林帆,你怎麼了?”

鄭浩然話未說完,就看到林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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