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什麼就問吧。”病房裡,高雲星躺在床上,手背上扎著針,正在輸營養液,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比剛從手術室裡推出來那會兒好了很多,看上去已經開始逐漸恢復。

“你和曉曉是同一種罕見血型,這件事真的是巧合嗎?”紀溯洐問道。

高雲星先是微微一笑:“果然看起來不像巧合嗎?”

隨後他才面色平和地回答紀溯洐的問題,接下來說出的話卻令紀溯洐深感意外。

“確實不是巧合,我和她之所以擁有同樣罕見的血型,那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你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紀溯洐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和原曉有著血緣關係。

“是的。”高雲星承認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她是你的女兒,為什麼沒有和她相認?還要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樣子?”

紀溯洐忍不住繼續追問,他心想,想必原曉醒來後知道這一切,也會這樣問。

試問一下,親生父親只能以老師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有時候還格外嚴厲,任誰都弄不清楚。

高雲星聽到後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立即流露出疲憊之色,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拜託你一件事,等她好了,不要把我是她父親這件事告訴她。”

紀溯洐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問道:“為什麼?”

“如果我說這樣做是為了她好,你願意答應我的拜託嗎?”

紀溯洐先是遲疑了一下,但既然高雲星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原曉好,他也沒有理由再拒絕對方的請求。

“好,我暫時不會告訴她這件事。”他答應了高雲星,並說,“但我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們可以無所顧慮地相認。”

高雲星聽了他的話,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希望那一天到來得不會晚。”

這也是當初高雲星用藥抹去關雲長記憶的原因,他早知道關雲長就是紀溯洐,為了避免紀溯洐口風不緊,只能悄悄給他服藥,忘記他的身份,這才多年未被提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紀溯洐問完了事情就離開了高雲星的病房,重新回到手術室外的座椅上坐下。

他一直守在手術室外,期間不管其他人怎麼勸他,他都不肯離開休息片刻,只是走到僻靜處給家中打了一個電話,讓張媽他們照顧好笑笑。

因為很久沒見媽咪,小孩的情緒有些不對,紀溯洐只好在電話裡親自哄他。

“媽咪今天工作累了,在外面睡著了,笑笑不要吵醒她好嗎?笑笑乖,明天媽咪就回來了。”

掛完電話,紀溯洐捏了捏有點酸脹的英挺鼻樑,由於長時間沒有休息,他的眼裡佈滿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憔悴了許多。

又過去幾個小時,手術室的紅燈終於轉為綠色,醫生護士以及麻醉師等人從手術室中走出來,紀溯洐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不等他急切詢問,主刀醫生看向他說: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的病情當前已經穩定,不過之後還是需要繼續觀察,現在可以轉到監護病房進行看護了。”

紀溯洐謝過醫生,不久,原曉就被轉到VIP監護病房。

在病房裡,紀溯洐親眼見到他牽掛很久的人後,這才知道這場車禍有多嚴重,原來原曉不止身上受了傷,頭上也纏著一圈圈的白色繃帶與紗網,臉色蒼白得像雪一樣,一點兒血色也沒有。

紀溯洐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如刀絞,自責自己沒有在危險降臨的時候第一時間守在她身邊。

之後雖然請了專業的陪護來照顧原曉,但紀溯洐仍然推掉自己最近的行程,一直待在醫院裡,然而令人擔憂的是,自從手術結束後,原曉一直都沒有醒來。

紀溯洐只好找到醫生詢問:“為什麼她現在還在昏迷?”

醫生在觀察過原曉的情況後,嘆了一口氣:“病人傷到了頭部,醒來的時間無法預測,就連我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紀溯洐頓時變了臉色,眼中閃過掙扎之色,“她有可能再也醒不來了嗎?”

“只要好好照顧,每天和她說話,還是有很大希望的。”醫生只能這樣安慰道。

紀溯洐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立即給助理秦墨打電話,經過多方聯絡,請了一些腦科領域的專家來給原曉看病,但最後的結論幾乎跟一開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