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溯洐一手拎著袋子,一手牽著原曉的手。兩人走在月光灑落的小路上,奔往家的方向。

突然,愜意的晚後被一陣電話鈴聲孫打破。紀溯洐首先鬆開手心上的繩子,隨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原曉的手,轉而掏出手機,望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他的臉色立刻變了味。

原曉疑惑地呆呆站著,晚風吹拂著她的身軀,滿身的面板不禁還是打顫。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紀溯洐著急的應和著結束通話電話。

“……老爺子剛打電話過來讓我回公司一趟,你先回家睡覺,不用等我,我也說不清我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些袋子你不用管,我回來的時候再提回家。快進去吧,免得著涼。”紀溯洐囑託著原曉,轉身一頭埋進車裡。

原曉注意到紀溯洐離開時候的表情不太對勁,莫名心裡還是發慌。

即便他離開的時候囑託不用把東西提回家,可她還是沒有顧慮的拎起將其掛在手腕上,隨後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

空蕩黑暗的房間伴隨著開關下壓的聲音立刻被燈光照亮,原曉換了鞋後整理了一下今天晚上購買的東西。

客廳裡安靜地令人有些害怕,原曉只覺後背發涼,心裡空落落的。她開啟電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的從電視螢幕上挪到門外。

窗外的風颳得呼呼作響,原曉雙手抱膝,眼睛目視著窗外。

由於燈光的晃眼,她只能從自己正對的陰影處看清外面的境況,其餘的部分都是客廳裡擺件的映象。

一個很待得久了,心思難免會胡思亂想起來。仔細回想紀溯洐臨走時的那通電話,在聯想到這麼晚的時間,紀老爺子突如其來的電話肯定不簡單。

除非公司出了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否則紀老爺子不會深夜打擾到紀溯洐。

原曉就一直在沙發上等待,電視上插播了一條又一條的廣告,電視節目換了一個又一個,可門外就是始終沒有響動。

原本的睡意早在下車時就被消散,如今她也不知何時開始犯困,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手上的動作依舊,死死地扣住然後抱著膝蓋。

腦袋靠在沙發邊緣,眼看著就是一個輕微的翻動人就會掉下來,好在紀溯洐及時趕到。

望著燈光直射在原曉的身上,看著她蜷縮著睡著,紀溯洐的心裡既有心疼又有自責。

他輕輕地靠近她的身旁,用手墊在她的頭下,溫熱的手心透過原曉的髮絲傳到她的神經。

她漸漸腿腳也開始舒展開來,身體不再感覺到涼意。

天空已經掛上了一層亮光,原曉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將就了幾個小時,凌晨三點半的夜最是寒冷。

窗外的那些花花草草紛紛低下頭接受寒風的考驗,順便等待白日第一縷陽光的升起。

電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大,這是原曉一直以來的習慣,沒當家裡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刻意把音量調大,營造一副人多熱鬧的幻境。

即便是這樣,原曉還是堅強地表示無所謂,在每個人面前她都表現得格外強大,她不想讓別人擔心,特別是紀溯洐。

紀溯洐小心翼翼地關掉電視,轉眼覺得左側的手臂被一股涼風襲來,順著吹風的方向,他一眼便瞧見了客廳內的陽臺枝呀著一條門縫。

此刻他既想笑又無奈,看了看原曉熟睡的臉龐,他愧疚地打理好後關上窗簾。

一把將原曉從沙發上抱起攬入懷裡,她的臉頰抵碰在他的心口,厚實的胸脯上感受到她的體溫。

他慢慢地走動,生怕驚擾了原曉的睡意。低頭的瞬間,他看到了她緊皺的眉頭。

第一時間紀溯洐就猜到原曉肯定是做噩夢了,因為沒當她夜裡做噩夢的時候,眉毛總是不變的擰在一起。

紀溯洐慢慢地推開門,點亮臥室裡面的燈,一切的動作他都格外小心。

床鋪上整整齊齊地鋪展開一床被子,紀溯洐站在床沿邊,遲遲沒敢放下原曉。

無奈之下,他跪在了床上,試圖用膝蓋撥弄開一席之地,撇開被子,剛好能夠原曉伸展的空間。

紀溯洐的雙腿在不停的晃動,可他的手臂始終沒有一絲搖動,原曉攤在他的手心,彷彿身躺在海面上。

死海拖動著她的全身,海波劃過她的指尖,清澈見底的海底照射出陽光反射的波光粼粼。

終於,在一番忙活之後,紀溯洐成功移開被子,隨後躬著上身向下彎曲,直到手背接觸到鬆軟的床墊。

原曉成功從沙發上轉移到床上,其間的過程對於她來說無非就是彈指一間,沒有太大的感覺。

安頓好原曉後,紀溯洐隨便洗漱後輕靠在她的身邊,望著天花板,他近乎沒了睡意,心裡總被什麼佔據著。

即便帶著滿身的疲勞,他都不敢同原曉哭訴一番,成年人的理解總是以折磨自己為代價。

黑夜與白天的界限似乎變得沒有那麼清晰,天空中昏暗裡透露著幾絲光亮,澄明中就隱藏著些許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