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又對陶花媛道:“能施展術法麼?”陶花媛扔出一片花瓣,看花瓣降落的軌跡,已經明顯有了感應。

這裡已經脫離了蚩尤兵主印的控制。不用徐志穹吩咐,陶花媛也知道該怎麼做,她操控著花瓣隨風而去,去追蹤盧雷申。

一片花瓣貼在了盧雷申身上,陶花媛一笑,衝著徐志穹點點頭,佈置起了法陣。

楚禾在旁道:“志穹,帶我一起去吧。”陶花媛皺眉道:“帶上這累贅作甚?”徐志穹仔細看了看楚禾,點點頭道:“一併走吧。”楚禾的身形,和盧雷申的侍衛長野寧夫有些相似。

……黑鹿城外,逃跑的圖努基本都被趕殺,投降的圖努也都被殺光了。

一群千乘士兵想把那床弩砸了,牛玉賢趕緊阻止道:“這個不能砸。”一名校尉很是不解:“牛燈郎,這東西差點把黑鹿城毀了,還不讓俺們砸了它出出氣?”章世鋒從遠處趕來,喊一聲道:“瞎了你們的眼,知道這是什麼寶貝?趕緊多叫些人去,把這寶貝運到城裡!”校尉找人去了,牛玉賢盯著這架床弩看了許久。

除了那古樸而又奇異的工法,牛玉賢還感知到了另一股力量。他想發動墨弦,可墨弦始終發動不出來,蚩尤兵主印的限制還在,而且非常強烈。

他摸了摸床弩的車輪,將一塊巴掌大小的機關偷偷塞在了輪軸下方。不多時,校尉喊來了人手,章世鋒招呼著眾人,拉上繩索,想把床弩拖進黑鹿城。

眾人拖了半響,床弩紋絲不動。章世鋒皺眉道:“這是怎地了?”秦旭嵐眼尖,發現了輪軸上的機關,剛要開口,卻看見牛玉賢深邃的眼神。

秦旭嵐沒作聲,牛玉賢道:“我到車底下看看去。”

“我也看看去。”秦旭嵐跟牛玉賢一起鑽到了車底下,兩人搜尋片刻,發現了一處暗格。

秦旭嵐取下發簪,輕輕挑弄幾下,開啟了暗格,從裡邊拿出了一隻一尺多高的白瓷瓶。

這瓶子做什麼用的?秦旭嵐看了看牛玉賢,牛玉賢微微搖頭,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法器。

秦旭嵐用了隱尺匿寸的手段,把白玉瓶收到了袖子裡,隨手關上了暗格。

章世鋒等了片刻,俯下身子道:“兄弟,到底怎麼個狀況?”牛玉賢隨手取下了輪軸上的機關,對章世鋒道:“這有個軸鎖。”章世鋒接過那機關看了看,皺眉道:“這床弩是祖師的工法,這軸鎖的工法可差了不少。”說完,章世鋒頗有深意的看了牛玉賢一眼,帶著眾人拖著床弩走了。

牛玉賢有些緊張,他懷疑章世鋒發現了什麼。秦旭嵐走到無人處,悄悄拿出了瓷瓶。

牛玉賢看著那瓶口,一股森寒之氣正從瓶子裡緩緩外流。他從地上撿了一根折斷的長矛,用小指上的指甲切下來一截,仔細修整了一番,做成了個瓶塞。

秦旭嵐微微蹙眉:“這能行麼?”

“且試試。”牛玉賢把瓶塞摁進了瓶子口,森寒的氣息漸漸消散了。秦旭嵐一怔,牛玉賢一笑。

兩人同時用出了墨弦,無形的絲線,從掌心中綿延了出來。蚩尤兵主印,解除了。

……深夜,盧雷申到了一片密林,翻身下馬,躺在了地上。戰馬隨之跪倒,沉重的喘著粗氣。

歇息許久,盧雷申艱難起身,搜尋馬背上物品。他想找水,還想找些吃的。

到了三品修為,盧雷申其實不必每天都吃東西。可不知為什麼,他對食物的需求越來越大,每天五餐仍覺不夠果腹。

而且他極易疲憊,如果不大量進食,體力很快就會耗盡。起初他以為這是要晉升了,他甚至還思忖著晉升二品之後,是不是也要找個星宮。

可他發現不止他一個人如此,軍中的將領、校尉,乃至於有修為的軍士,食量都在上漲。

在馬背上找了許久,盧雷申一無所獲。水囊和食物,都是隨從負責攜帶,盧雷申的馬背上只有圖努王賜予他的帥印和兵符,和一把從不離身的彎刀。

飢餓難耐的盧雷申坐在地上,看了看身邊的戰馬。若是把戰馬殺了,倒是能飽餐一頓,可接下來還有不短的路要走。

可不殺馬,還能吃些什麼?正思索間,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盧雷申提起了警覺,拔出了馬背上的彎刀。

一名樵夫,揹著空空的柴架走過,看了盧雷申一眼,低下了頭,正要離去。

盧雷申喊了一聲:“有吃的麼?”樵夫抬起頭,反問了一句:“有木柴麼?”盧雷申皺皺眉頭,盯著樵夫看了片刻。

這就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有修為的氣息。盧雷申猙獰笑道:“我問你有沒有東西吃,若是沒有,我就把你吃了。”一陣森寒的殺氣襲來,樵夫打了個哆嗦。

哆嗦過後,那樵夫慢慢抬起頭,衝著盧雷申笑道:“我問你有沒有木柴,若是沒有,我就把你燒了。”話音落地,樵夫舉起一盞燈籠。

等看清了那樵夫的臉,盧雷申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