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大慶殿,殿外暴雨傾盆。

長樂帝在大殿上,一張接一張燒著紙錢。

內閣各位閣臣都在大殿之中站著。

長樂帝沒流淚,至少沒在大臣面前流淚。

但這位平時還算隨和的君主,此刻帶著滿身殺氣。

燒掉最後一張紙錢,長樂帝抬起頭,看著張竹陽道:“查清楚了麼?”

張竹陽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恭敬回應:“微臣已經查明,靈正則,是梵霄國白隼一部,安插在千乘國的細作。”

內閣首輔嚴安清瞪了張竹陽一眼。

張竹陽別無選擇,他必須說實話。

他因治理河務有功,在內閣之中剛有建樹,現在若是敢說半句假話,一切就全都葬送了。

大慶殿裡寂然許久,長樂帝回到皇座之上,沉聲說道:“擬詔,召回車騎大將軍楚信,陳兵西境!”

他要對梵霄國宣戰!

嚴安清趕緊上前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長樂帝面無表情,只說了兩個字:“擬詔!”

嚴安清道:“事情尚未查明,這許是千乘國的離間之計,陛下萬萬慎重。”

“擬詔!”

見長樂帝態度如此堅決,嚴安清索性也說的直白了一些:“陛下,梵霄國之國力,在我大宣之上,貿然開戰,絕非上策!”

“朕讓你擬詔!”長樂帝雙眼血紅看著嚴安清。

嚴安清轉眼看著一眾閣臣,且盼著他們能幫自己說句話。

所有閣臣一語不發,只有王彥陽在沉默許久後,說了一句話。

“我大宣使臣,在異域被殺,這件事,確實該有個交代。”

這老頭子壞事!

嚴安清咬咬牙,轉而對長樂帝道:“臣即刻派使者前往梵霄國,這件事情,必定讓梵霄王給陛下一個交代。”

長樂帝搖頭道:“不用他給交代,開戰就是了,朕讓他知道什麼是疼!”

長樂帝很疼。

在場的眾臣都知道長樂帝很疼。

可嚴安清必須要阻止長樂帝。

南方鬱顯國,情勢錯綜複雜。

北邊圖努國,平靜的出奇,想必蓄勢待發。

如果現在選擇和梵霄國開展,難說大宣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可長樂帝態度堅決,根本不給嚴安清勸說的機會。

呂運喜把紙筆拿到了嚴安清面前,等這嚴安清擬詔。

嚴安清現在也沒法說封還,就連內閣之中,都不敢說有幾人會支援他。

他提起筆,正不知該如何寫這封詔書,忽聽內侍來報,陰陽司少卜陶花媛來見。

長樂帝抬起頭,看著內侍道:“陶花媛是什麼人?”

他認得陶花媛,也不止一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