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群州知府沙元忠,隨黑衣營營尉程鋼通,來到群州上任。

沙元忠原本是來流縣知縣,因徵賦得力升任沏州同知,又因徵賦得力,調任京城,任戶部郎中。

這個人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徵賦,而且一到任上,馬上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手腕。

前任知府徵賦的方式比較單一,一上來先搶,搶不到再打,實在不行再抓幾個,就這三板斧,用過之後,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沙元忠來到任上,先不急著下手,他帶上黑衣衛,帶上大小衙差,全副武裝,在州府附近的村莊先走一圈,把徵賦的告示換上。

什麼都不用做,也什麼都不用說,就這一走一過,大部分百姓就能嚇個半死。

接下來,他坐鎮在北撫村裡,下令兩日之內,將田賦收齊。

堂堂一個知府,在一個村子徵賦,聽起來很不合邏輯。

實際上這手段很高明,在知府的威懾下,這座村子的村民會迅速把田賦交上來。

有他們做樣子,其他村子不敢不交。

州府周圍的村子交了,其他村子也會迅速響應,按照沙元忠過往的經驗,十日之內,必定能把全州的田賦全部收齊。

在北撫村的第一天,七成村民先把田賦交了。

第一個來交田賦的是個老漢,他把糧食送去過稱,知府把他叫來問話。

老漢跪在知府面前,嚇得渾身顫抖。

知府面色陰沉,厲聲問道:“此前為何不納糧?”

老漢低頭道:“是聽有人說今年免了田賦。”

知府接著問道:“為何要免你田賦,你有功於朝廷麼?”

老漢不敢作聲。

沙知府又道:“你本是神君子民,受過神君多少恩惠?沒有神君哪有你一家衣食?納糧繳賦,是你等本分,爾等抗賦,良心何在?律法何在?”

老漢嚇得直哭。

沙知府喝道:“磕頭!說你是忘恩負義不知死活的賤氓!”

老漢連連磕頭:“小民是忘恩負義不知死活的賤氓!”

沙知府吩咐差人,凡是交過糧食的,一律在他面前磕頭認罪。

剩下三成沒交糧食的村民,沙元忠給他們半日時間,明日正午若不交,直接按謀逆論處,押解州府大牢。

一群衙役連聲讚歎:“這新來的知府大人,當真是個有本事的。”

就連黑衣營營尉程鋼通都很是欽敬,這位沙知府真不是凡輩。

當晚,沙元忠隨黑衣位和衙差在村口紮營,餘下那三成沒交糧食的村民,嚇得不敢睡覺,連夜準備好糧食,準備天一亮,就去交糧食。

寧勇偉在營盤外邊,低聲對洪華霄道:“這事情不好辦了,本以為沙元忠會把黑衣衛分散到各縣去徵賦,咱們也好各個擊破,哪成想,他一直把這群人帶在身邊。”

洪華霄笑道:“帶在身邊卻好,回去告訴你家長史,今晚這事情就能辦完。”

“別了,”寧勇偉對洪華霄沒什麼信心,“等你把事情辦完了,我再告訴長史不遲。”

洪華霄一笑:“那你就在這等著。”

“洪姑娘,我可提醒你一聲,黑衣衛不是好招惹的,他們修為都不低,聽說他們營尉有四品修為,

你手下這群魅妖,全都是九品的,稍有不慎,只怕全都折在這裡,你還是聽我一句勸,找我們長史搬救兵吧。”

洪華霄沉下臉道:“你這人,話很多,黑衣營有多少本事,我比你清楚,

還有件事,你給我聽仔細了,我手下的人,不叫魅妖,她們是巫道修者,再叫錯了一次,我把你根子割了,也來我手下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