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來到城外大宅,看見錢立牧正給老漢武四沏茶。

「四爺,您看這杯火候怎麼樣?

四爺,這茶葉成色不錯吧?

四爺,您先湊合喝著,下次來了好茶再孝敬您!」

五品長史,孝敬九品凡塵員吏,這成何體統!

徐志穹把錢立牧叫到一旁:「大哥,你這是作甚?」

錢立牧壓低聲音道:「這老頭壞得緊,做事不濟,惹事可是把好手,前些日子讓他生火做飯,他差點把房子燒了,讓他出去打柴,他把院子門口的大樹砍了,夜郎國規矩多,不讓隨便砍樹,他這麼一鬧,險些把官差招來。」

徐志穹怒道:「既是惹是生非,更應嚴加懲戒!」

「懲戒?這把老骨頭,若是打他,傷了性命可怎麼辦?這卻不算殘害同道?若是罵他,他跟本不往心裡去,日後還得使壞,

你媳婦在他這也吃了不少虧,我看著老頭不是凡輩,哄著,勸著,讓他別惹事就行了。」

錢立牧會看人,看的還很準,當初他就看出徐志穹不是凡人,處處關照著。

徐志穹看著武四,還在生氣,錢立牧趕緊把話頭岔開:「兄弟,你那邊罰惡司修建的怎樣了?既然是重修,想必也花不了幾個錢。」

「是,花,花,花不了幾個錢。」徐志穹強忍著抽泣,掃視著宅院裡的判官。

一百多個判官,有三成在院子裡研習意象之力,剩下的都出去尋覓罪業了。

徐志穹去了西院,解開法陣,點亮了神機眼,看了看判官們的所在位置,確係沒有異常,且到院子裡,指點了幾名進步較快的判官。

武四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喃喃低語道:「這卻有幾分當年的樣子。」

將至正午,徐志穹在大宅裡吃了午飯,常德才給徐志穹沏了杯茶,用手指點了茶杯三下,送到了徐志穹手上。

徐志穹喝了一口,這茶水卻比往日還要香醇。

「老常,手藝見長啊!」

常德才低頭笑笑,徐志穹小聲問了一句:「你且跟我說實話,這茶藝到底跟誰學的?」

常德才見左右沒人,壓低聲音道:「這是跟我們道門祖師學的,這些日子,她時常指點我修行。」

「道門祖師?殘柔星宿?她卻把這點指穿心的手段,用在了茶藝上?」

常德才搖搖頭道:「祖師說,是先有茶藝,後有的點指穿心。」

呃?

難道點指穿心這技能,是從茶藝上演化而來的?

徐志穹正覺奇異,卻聽常德才道:「主子,奴家有事跟你商量,秦燕昨日送來訊息,他說覺得身上乏累,沒有力氣,我擔心他是要晉升了。」

「晉升是好事,你為何擔心?」

「他是五升四,這是關鍵的當口,可這兩日他深得洪俊誠器重,時時刻刻脫不開身,若是一直在洪俊誠身邊待著,只怕要露出破綻。」

徐志穹道:「這卻容易,讓他裝病就是了。」

「奴家也是讓他裝病,可洪俊誠是個細心的人,他肯定會讓太醫檢視,若是裝得不像,只怕惹來禍患,

我想弄些丹藥,讓他真得一場病,可晉升之時,若是真生病了,又怕他扛不過去。」

徐志穹點點頭道:「這事情交給我,我去給他找些藥來,保證這病能裝得像,還不傷了他身子!」

徐志穹回了玉瑤宮,去找童青秋,把事情說了。

童青秋一笑:「這個不難,且說要什麼病症?」

徐志穹想想道:「傷寒吧,洪俊誠若是怕染上,自然會躲著秦燕。」

童青秋拿出了一瓶丹藥,交給

徐志穹道:「吃上一顆,三天之內,流涕咳嗽不止,和傷寒病症一樣。」

「太醫卻看不出來麼?」

「莫說是太醫,就是太卜來了,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