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若被捆了手腳,扔進了城西的善堂之中。

這座善堂最大,容納的人最多,也數這座善堂最髒。

之前被抓來了的假叫花子都被放走了,可他們留下的滿地髒汙沒人清理。

鄧安若的腦袋正戳在其中一坨上,手腳都被捆著,蹭也蹭不掉,甩也甩不脫。

處境如此狼狽,但鄧安若並不慌亂,畢竟當了多年神臨府尹,對衙門上下了若指掌。

手下的衙差雖然辦事不力,但府尹失蹤了,他們天亮之前肯定能發現。

最近還出了這麼多事情,他們肯定會來善堂看一眼,只要到了善堂……

不多時,衙差們到了善堂。

楊武和常德才怕沒人照顧鄧府尹,把衙差全都抓來了,捆綁結實,一併扔進了善堂。

不只是衙差,神臨府裡的通判、推官、知事、檢校全都被送了進來,連鄧安若最器重的隋文昌也不例外。

看到隋文昌,鄧府尹哭了,他沒受過這份苦,且盼著這心腹愛將給自己想想辦法。

隋文昌仰著脖子,往後躲。

辦法還得慢慢想,但鄧安若臉上那一大坨,無論看著還是聞著,卻讓人一刻都忍不了。

拾掇了神臨府,徐志穹回玉瑤宮睡覺。

杏哥睡得也踏實,卻忘了一件正經事,他有三天沒找過那馬伕了。

窗外傳來幾聲咳嗽,杏哥勐然睜開了眼睛。

他來到裡屋,看到徐志穹睡得還熟,且悄悄出了臥房,獨自去了馬廄。

馬伕正在拾掇草料,杏哥主動上前幫忙,兩人閒談幾句,確係周圍沒人,馬伕沉聲道:“長本事了,看來你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裡了!”

杏哥道:“我這兩日跟在運侯身邊,沒有脫身的機會。”

“他這兩日去哪了?”

“沒去哪,都在玉瑤宮。”

馬伕一愣,盯著杏哥上下打量:“想好了再說,昨晚我還派人去過他臥房,卻沒有見到他。”

杏哥道:“我說他在玉瑤宮,沒說他在臥房,昨晚他一直在公主臥房裡,我在門口等著,不敢走,也進不去。”

馬伕詫道:“他在公主臥房作甚?”

杏哥撓撓頭道:“看是看不見的,但能聽見些哭喊聲,想是給公主療傷或是治病吧。”

“哭喊聲?”

看來公主傷的很深!

杏哥道:“哭的倒也不算太多,總是喊,喊的聲音很大。”

“是和公主……還是和那個叫林倩孃的女官?”

“臥房裡有誰,我倒是不知曉,我只知道運侯和公主一起進的臥房。”

馬伕思量半響,惡狠狠看了杏哥一眼:“你若是敢騙我,明天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都抖出去,且看徐志穹饒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