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宮大宗伯炎煥,大宣京城朱雀宮的宮主,是朱雀生道的三品修者。

炎煥深夜拜訪太卜,問起了獵苑失蹤的兩千多名力工,還問起了南方出現的邪祟之物。

他懷疑此事與邪道惡靈有關。

太卜沉默許久道:“大宗伯,這等事,沒切實憑證, 可不能妄言,如若不慎,將會挑起兩國紛爭。”

“憑證?”炎煥冷笑一聲,“安淑院裡的血樹卻不是憑證?”

太卜皺眉道:“此乃皇室內事,大宗伯不該插手。”

“我從未插過手,莫說是你們皇家的事情, 只要是你們大宣的事情,我都視若不見,可如果有人為邪道惡靈做事, 我卻不能不管,我輩修行四方正道,此乃我輩本分!

太卜,此事你若隱瞞於我,便是害了你大宣,老夫告退,太卜好自為之!”

炎煥走了,太卜緊鎖雙眉,喚來了何芳。

“你去把韓宸給我找回來。”

何芳低頭道:“弟子也不知韓師兄在何處。”

太卜怒道:“你放走的人,你卻不知在何處?今夜若是找不回來,日後你再也別想離開陰陽司一步!”

……

深夜,楚信穿著便裝,帶著十幾名隨從,悄悄出了北門。

走了十幾裡,楚信問白子鶴:“第一回隨我出征, 心中可覺得忐忑?”

白子鶴木然道:“忐忑倒不覺得,只覺得有些寒磣, 深夜出城, 帶著十幾個隨從,這也是車騎大將軍的陣仗?”

楚信笑道:“你小子還敢取笑我?身為一軍之將,滿身手段都在沙場,在京城耍什麼威風?趁夜出城,少了恁多繁文縟節,這有什麼不好!”

又走了幾里,前面出現一片火光,楚信笑道:“大軍到了!”

眾人趕上前去,前方路上果真駐紮著一隊人馬。

白子鶴大致清點一番,回頭對楚通道:“將軍,這才三千多人,也叫大軍?”

楚信抿抿嘴唇道:“兵不在多,在於精!”

白子鶴道:“圖奴派了十萬大軍圍困湧州,梁大官家就給咱們三千人,能做甚?”

楚信嘆道:“總比沒兵強,湧州情勢,片刻也耽擱不得, 今夜不歇息了,連夜行軍!”

……

懷王在府中忐忑一夜, 次日天明,探子送來了兩個好訊息:

一是皇宮之中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加防,沒有增兵,昨夜的事情還在調查,太子暫時離開了東宮,住進了玉瑤宮。

二是車騎將軍楚信,連夜出城,於城外率領三千大軍,向北而去。

“三千也叫大軍?湧州卻要丟了!”懷王連連哂笑,“皇兄,若是再讓你做幾天皇帝,大宣的江山卻要斷送在你手上。”

懷王來到公孫文的住處,說了楚信出征的事情,公孫文一臉驚喜:“陛下,楚信離京,陛下大事可成。”

“先生以為該在何時起事?”

公孫文道:“全憑陛下做主,宜早不宜遲!”

“寡人也是這般想,寡人準備在三日後起事。”

公孫文連連點頭:“甚好,有三天時間,臣的身體也能復原大半,屆時仍能獨擋禁軍!”

“先生莫急,且先把藥喝了。”懷王吩咐內侍端來一碗湯藥。

湯藥一色血紅,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氣,公孫文皺眉道:“陛下,這藥……”

懷王笑道:“先生卻擔心寡人下毒?”

“臣不敢!謝陛下厚恩!”公孫文端起湯藥一飲而盡,少頃,便覺經脈之中,有氣息遊走。

公孫文一臉驚訝:“陛下,老臣若是沒看錯,這藥……”

懷王打斷公孫文道:“此藥來歷,日後再與先生詳述,先生好生休息,明日再與先生共商技藝。”

“哪裡還等得到明日!”公孫文搖頭道,“臣只覺神清氣爽,眼下便有良策獻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