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山貌似生氣了,他走在任頌德近前道:“我跳上一曲,你若說出曲牌,我便饒你一命。”

等一下!

這是怎地了?

徐志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說出曲牌,就饒他一命?

白悅山做事如此草率嗎?

冷靜,冷靜。

他是個怪人,但絕不是蠢人。

他或許只是想找個藉口讓任頌德死心。

他應該只是想編一段舞蹈,根本沒有曲名,故意為難任頌德。

就算不是現編的舞蹈,任頌德也猜不出曲名。

單從舞蹈動作來判斷曲名,連個伴奏都沒有,這得多大的難度?

多慮了,多慮了,白悅山肯定不是想要放過任頌德。

白悅山起舞了。

罰惡長史把臉扭到了一旁,相識日久,貌似他依然無法理解白悅山的一些行為。

比如說突然在眾人面前跳舞,這很讓人費解!

但徐志穹看的很認真,因為白悅山的舞姿剛勐有力,確實好看,一板一眼,都表現的極具張力,讓人彷佛聽到了無聲的樂曲為他伴奏。

不光聽出了樂曲,還聽出了曲牌。

徐志穹流汗了。

這是《浪淘沙》!

徐志穹從板眼(節奏)之中判斷了出來,這就是《浪淘沙》!

任頌德也看了出來,趕緊喊道:“白大夫,這是《浪淘沙》!”

白悅山收了舞姿,長嘆一聲道:“馮靜安,我對你這種人恨之入骨,奈何知音難覓,我也有言在先,只能放過你了。”

任頌德大喜過望,徐志穹錯愕無語。

罰惡長史搖頭道:“白大夫,斷不可如此……”

白悅山打斷了罰惡長史:“你先去寫一封判書,把靜安的各項罪過都寫全了,千萬別落下!”

任頌德一愣:“這是要作甚?”

白悅山沒理會他,轉臉又對徐志穹道:“你帶上靜安去陰司,找個相熟的典獄,讓他好好照顧靜安,千萬別手軟!”

別手軟?

徐志穹也徹底蒙圈了。

任頌德喊道:“白大夫,你不是要放過我麼?”

白悅山問道:“你把半個湧州割讓給圖努人,害死了十幾萬百姓,這筆賬當年你就不肯認,如今你認了嗎?”

任頌德喝道:“我不認!人是圖奴殺的,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