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

這女子十六七歲,正是能吃的年紀,深獄一天就給一頓飯,肯定吃不飽。

徐志穹走到深獄門外,叫來一名獄卒:“拿些吃的來。”

“徐千戶,您想吃點什麼?”

“肥雞,肥肉,撿最肥的來吃,多放鹽醬,再拿些水酒來。”

獄卒不敢怠慢,趕緊去置備,不多時,切了一大盤肥肉,一大盤肥雞,又打了一罈子酒,徐志穹覺得酒濃了,又往裡摻了一些水。

他拿著酒菜進了囚室,對那女子道:“吃吧。”

女子不敢動。

徐志穹笑道:“怎地?怕我下毒麼?下毒卻便宜了你,毒死卻不比凌遲好?”

女子抽泣了兩聲,悄悄拿起一塊雞,吃了下去。

好久沒見到葷腥了,姑娘這一吃就停不下來,少頃吃了半盤雞。

雞肉太鹹,醬放多了,姑娘看了看旁邊的酒罈子,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酒稍微有些辣,姑娘咳嗽了兩聲,又吃了兩塊肥肉,又覺得實在太鹹,拿起酒罈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徐志穹陰森一笑,騙女孩喝酒,他很有經驗。

藉著酒勁,能讓這姑娘說實話。

吃喝之間,徐志穹看清了女子的長相。

俊俏,的確俊俏,和夏琥的姿色有的一比,但若說看上一眼,就把魂魄勾沒了,那純屬胡扯。

而且這姑娘有些呆笨,根本不懂勾人的手段。

吃完了一盤子雞,又吃了半盤子肥肉,喝了小半罈子酒,姑娘打了個飽嗝,紅著臉看著徐志穹:“這飯菜裡真的有毒麼?”

徐志穹點頭道:“有的,明天天一亮,你就死了。”

姑娘抱著膝蓋,抽泣道:“我死的冤!”

“你殺了一家十幾口子人,怎就還說冤?”

姑娘連連搖頭道:“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殺得?”

“我不知道,我當晚和爹爹打了起來,然後我睡了一覺,等我醒來,他們就都不見了!”

“你為什麼和你爹爹打了起來?”

“因為他要打死我娘,打死我妹妹,還要打死我。”

專打家人?這不是怒夫教麼?

徐志穹又問:“你醒來之後,只是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怎就知道他們死了?”

“我在家裡到處找,從晌午找到了黃昏,在柴房裡看到了爹孃和我妹妹,家裡長工和丫鬟也都在裡面。”

找了一上午才找到?

徐志穹問道:“你家裡沒有血跡嗎?”

姑娘搖頭道:“沒有,一滴血都沒看見。”

徐志穹皺緊了眉頭,這姑娘所說的話,有嚴重疑點。

對方收拾了血跡,收拾了屍體,手段做的如此仔細,怎麼可能放過了這個姑娘?

徐志穹又問:“刑部怎麼知道是你殺了人?”

姑娘道:“我出去報官,不知該去報哪個衙門,糊里糊塗去了刑部,說了事情,他們就把我給抓了。”

“把你抓了,你就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