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金嚴就好似個破爛不堪的木桶。

不論再如何拼湊,縫補,最後都無法補好這些爛口子。

只能無力地看著它慢慢漏水,慢慢變輕,直至……徹底放幹最後一滴血。

渾身都是創口的金嚴聽到這話,只得擠出個尷尬的笑容,好似自我安慰一般,在這會兒不斷地念叨著。

“還,還行吧。不過就是眼睛看不到了而已,我腿腳還是能走的,等到恢復過來了,我就能下地了。張大哥,您再等等我,很快……”

說到這裡,金嚴的臉色突然微微一變。

他的喉嚨在這會兒一陣翻滾,上下兜轉幾圈,最後整個人更如同弓箭那般,猛地彎了下去。

最後一張嘴,哇地一聲慘叫。

吐了一床板的黑血。

小六哪裡見過同伴落得這種慘狀?他臉有激動之色,正想要說些什麼。

可他身旁的張合卻是眼疾手快。

直接一掌橫切過來,劈在了小六的後脖子上,讓他當場暈死了過去。

張合接住了癱軟下來的小六,他目光在萎靡不振的金嚴身上兜轉了兩圈,最後對著妙音挑了挑下巴,做了一個隱晦的示意。

後者當即明瞭,簡單地處理了一番金嚴的汙血,就跟著張合走出了房去。

“挑明瞭說吧,小金這個樣子,到底有沒有辦法能救活?”

“我……我不太確定。”

比起之前的自信滿滿,妙音這會兒明顯已經露了怯。

她雙手環在胸前,十指緊緊地扣在了手臂的傷口之上,語氣竟然有些害怕。

“小金的情況很,很……奇怪。”

“對,就是很奇怪!我給他把過脈的,跡象明明是氣虛血虧之象。”

“這裡倒還算是不難處理,因為他傷的重,這些脈象自然不錯。”

“若是按照常理,我只需給他補充營養,調理一二,這些症狀應當是藥到病除才對。”

“可是……”

說到這裡,妙音居然輕輕地抽噎了起來。

她的眼眶開始溼潤,甚至就連情緒都幾近崩潰。

“根本沒有用,根本沒有用!這些藥明明都已經吃下去了的。”

“可小金就是沒有絲毫的好轉,他的身體甚至更糟糕了!”

“我之前又測了一把脈象,這次不止是氣血兩虧,甚至就連他的五臟六腑,全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你知道嗎,剛才他甚至還失禁過,就連尿都是黑色的!!!”

“毒根本拔不乾淨,不對,是根本找不出來!”

“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理,甚至為了通曉各種緣由,我還曾經以身試毒!”

“可這都有什麼用?我……”

“我根本看不懂,小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妙音開始逐漸失去理智,她的瞳孔微微放大,一雙手指因為過度用力,甚至將手臂上那已經結痂了的創口都是生生撕裂。

張合明顯感覺到了妙音有些不對勁,他在這會兒上前兩步走去,直接一把攥住了她的雙手,沉聲說道。

“妙音,你清醒點!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有什麼好哀嘆的!”

“大不了等我們把那賊子拿下之後,再去好生拷打一番,最後問出這究竟是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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