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鏖戰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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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秉中兀自志得意滿,一時不由大駭。眼見那熱茶迎面而來,登時風馳電掣疾向斜掠,匆匆避開漫天瀝瀝水色。
“小畜生!你便不怕死麼!”
他心頭驚怒交加,恨不能將少卿即刻殺之後快。卻又自衿地位身份,不得不忍耐克制,直把一張老臉惡狠狠憋作鐵青。
“趙掌門在上,並非晚輩有意冒犯。實在是因為您武功卓絕,才令少卿不得已出此下策。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海涵見諒。”
趙秉中先是一怔,轉眼如夢初醒。低頭一看掌心空空如也,那茶盞早已被自己下意識運勁丟擲,摔在地上化作粉碎。
至於裡面本來滿滿一杯清茶則更不消說,此刻也僅剩腳下點點水漬淋漓,尚且氤氳騰泛熱氣。
他面如死灰,幾乎當場發作。可終究不願背上這食言而肥的無恥罵名,到頭來只得朝地上狠啐一口,扭頭往身後暴跳如雷。
“霍雷!你給我過來!”
這怒斥之聲未落,天門派眾弟子裡遂踉蹌著趕出一人。此人獨臂獨眼,渾身上下戰痕累累,似乎早前曾遭遇過一場殊死廝殺。
趙秉中目露兇光,既見他來到近前,當下戟指少卿,寒聲發問道:“方才可都看仔細了?”
“此人所使武功,和當日在派中出手傷你之人,招式裡可有幾分相似之處?”
“我……”
那霍雷口內呢喃,碩果僅存的一隻眼珠緊盯少卿半晌。更似乎是對從前之事心有餘悸,身子尚在不迭打顫發抖。
“回……回稟掌門!”
“那日對頭來得太過突然,武功也極為厲害!弟子……弟子無能,實在是不曾看得清楚……”
“趙掌門聰明一世,想不到今日竟在一個後生晚輩手裡折了威風,這還當真是好生稀奇!好生稀奇!”
看到趙秉中吃虧不淺,如今堂中最為痛快之人也非陸惟舟莫屬。老臉一板唇角上挑,口中蔑然冷笑不絕。
“廢物!”
“凡事一問三不知,當初旁人怎的沒把你兩隻眼睛全給刺瞎?反正你留它也是毫無用處!”
趙秉中怒氣衝衝,滿腹怨懟本就無從排解,如今也正好連本帶利,一齊宣洩在霍雷頭上。只可憐這霍雷一副殘破之軀,卻又平白遭此詰難,一時只嚇得肝膽俱裂,不敢再多說出半個字來。抬腿想要退到遠處,心神激盪下反倒立足未穩,只當場跌了個頭破血流。
“秉中德行淺薄,自然比不得陸長老英雄蓋世。是了,不如便請陸長老親自將這青城山的小賊教訓一番,也好藉此大漲我天下正道志氣!”
趙秉中數聲乾笑,反倒遙遙抱起拳來。陸惟舟數十載江湖歷練,豈會看不出他實則居心叵測?未等話音落定,便直接聲色俱厲,又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少在此放屁!該要怎樣我心裡面自有分寸,何時輪到你姓趙的來指手畫腳?”
“這是當然!依我看陸長老俠名在外,想必自不屑同這小賊屈尊動手。”
“不過嘛……”
趙秉中亦不著惱,臉上微泛陰寒,好似正替陸惟舟萬分惋惜不已。
“倘若日後有人不明就裡,還以為陸長老乃是畏敵如虎,不敢得罪了青城妖邪。到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唉!便連秉中也要為陸長老大呼不平吶!”
“誰說我怕了他青城山!”
陸惟舟暴喝如雷,終於再受不了趙秉中這般冷嘲熱諷。即便明知是計,卻還是自入彀中。三尺青鋒刃寒勝雪,隔空虛指少卿胸膛。
“小子!你亮兵刃吧!”
“陸長老是江湖前輩,晚輩怎敢在您面前妄動刀劍?”
少卿禮數週至,原想憑几句奉承替她找回顏面。但此刻陸惟舟正名心切,早已聽不進旁人半句話語。手中長劍挽出簇爛銀網似的劍花,不迭催促少卿趕緊動手。
“既然陸前輩執意要打,晚輩也只好捨命奉陪。只是不知前輩能否教我自行找尋兵刃,也好讓晚輩到時輸的心服口服。”
少卿思緒飛馳,知二人武功差距懸殊。與其這般毫無懸念落敗,倒不如兵行險招,或許尚能教事情有所轉機。
陸惟舟不知是計,未及細思便直接答允,口中傲然說道:“好!這裡既有如此多的江湖同道,你大可從他們哪一個的手裡借來一件兵刃,我便在此等你完事!”
“多謝陸前輩成全!”
少卿大喜,轉身徑自出得堂去。待兜兜轉轉,從院中一棵古槐上面折取下一節樹枝,這才重新迴轉原處。
“晚輩僭越,今日便以此為劍,前來向陸前輩討教。”
此話一出,堂中眾人無不大驚。遙想陸惟舟名震江湖,手段豈是易與?早年更曾憑藉本門二十七式九歌劍法馳騁東南,十數載從來未嘗一敗。少卿此舉,在他人眼裡不啻以卵擊石。若非自身暗藏著何等驚人絕技,便定是忽然患了失心瘋,著實活得不耐煩了。
“顧少俠,你當真要以此物……同陸長老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