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舊時恨(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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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管家哪裡話!”
寥一刀嘿嘿怪笑,露出滿口森森黃牙,“姓廖的生來是個賭鬼,誤打誤撞活到如今,也只悟出個贏者通吃的道理。”
“這大個兒既不是我的對手,一條性命便該任我處置。相反,要是有朝一日我姓廖的同樣折在了旁人手上,也自然絕無半句怨言!”
言訖,他又口中一頓,臉上泛起一絲意味深長,“可話又說回來,這規矩終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要是看在雪棠先生與駱管家的情面上……留這大個兒一條性命又能怎的?”
“不過駱管家,待會兒你可要在先生面前替我多說上幾句好話,否則姓廖的豈不蝕本?實在吃虧不淺!吃虧不淺!”
其實適才駱忠僅憑三招兩式,便迫得寥一刀閃身退讓,二人武功強弱可謂高下立判。可這寥一刀卻偏對此絕口不提,反倒顧左右而言他,好像乃是駱忠欠下了他一樁莫大人情。
駱忠對此心知肚明,但也不屑多做糾纏。當下一番場面客套,又往一旁使個眼色,自有人來將那壯漢抬出門去。
至於寥一刀本人則滿面紅光,昂首挺胸回到座上。一連牛飲下數盞濃茶,而後瞥著眼四望眾人,儼然格外不可一世。
“今日已有眾多英雄好漢前來登臺指教,不知還有哪位朋友願意上場?小人便在此躬身以候。”
駱忠話音剛落,一道曼妙倩影遂一躍上了擂臺。其人以繡帕覆面,白衣勝雪翩翩若仙,手中一口墨色利刃幽光湛湛,卻不正是楚夕若是誰?
她這番之所以率先上到臺前,心中亦有諸多深思熟慮。回想二人初到這慕賢館時,天色猶然正值晌午,眼下在座半數之人都已先後下場放對,外面更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轉暗,而少卿卻依舊一去不返,至今遲遲未見音訊。
那位神秘莫測的雪棠先生有言在先,只有在擂臺上得勝,方能進到內堂敘話。既然橫豎都是一刀,還是早早贏下一場,免得到頭來竟只落得白忙。
可如今她雖上場,心中反倒愈發不安。念及當前楚端便在堂中,自己為防身份洩露,必不可能再使楚家本門武功。而那天樞三機劍固然精妙無比,自己卻只是初學乍練,要說拿來同人放對,真不知究竟能有幾分勝算。
遍觀四下,在場這許多邪魔外道,恐怕無一不是鮮血滿手的狠辣角色,假若待會兒當真落敗不敵……那祝東陽一條血淋淋的手臂猶在眼前,只怕便是少時最好榜樣。
“如今你同他受各派千夫所指,早已成了眾矢之的。今日若不能查明真相,即便出了這扇門去,那又還能有幾天好活?”
“楚夕若呀楚夕若!莫非你真想終此一生藏身遁形,再也見不得爹孃一面?”
念及家中父母雙親,少女身子頓時猛地一顫。父親雖重金懸賞自己項上人頭,只是常言道在其位,謀其政。他既身為楚家家主,自應處處皆以楚家聲名為重,否則豈不授人以柄,反倒給了各派口實借題發揮?
至於母親……
其實在其心中,最為掛念的也正是母親方夢嵐無疑。二人良久未見,也不知她現下身子如何,可曾因自己一番荒唐之舉,以至時常憔悴垂淚?為人子女,不能時時侍奉膝下已屬不孝,至於自己如今這副模樣,那也著實萬死難贖。
她滿心痛如刀絞,卻又因性素堅韌,轉眼間振作精神。下定決心唯有儘早洗盡二人身上不白之冤,才能重新回到方夢嵐身邊。
見有人上臺,駱忠反倒微微一怔,同樣忍不住朝少女身上略微多看了幾眼。旋即四下抱拳為禮,朗聲發問道:“這位姑娘既肯前來指教,不知在座還有哪位英雄願意一展神功,好教我等人人大開眼界。”
駱忠一席朗聲話語,總算教眾人紛紛如夢初醒。百餘道目光齊刷刷望向臺上,一時無不為楚夕若絕美之姿暗暗傾倒不已。
“這小妮子生得好似一把就能掐出水來,若是能討了回去做老婆,老子還來參加個什麼狗屁群雄盛會,不如趁早回家生娃才是正事!”
“你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照照!就衝你這副病怏怏的的樣子,只怕等不到洞房花燭便已死上十回八回啦!不如把這美事讓給了在下,到時我也自然不會忘了閣下今日成人之美。”
“色字頭上一把刀!莫非你們全都沒瞧見人家手裡面的那把黑劍麼?寒光縈繞,朔氣逼人。莫說當真給它一劍刺中,恐怕就是上面的一縷罡風……便足以要了你們這些人的小命!”
駱忠等待良久,看始終無人應戰,只得再度開了口道:“若是再無旁人應戰,那小人也只好將這位姑娘算作不戰而勝,教她自行前去……”
“我來同她領教幾招!”
孰料他還未把話說完,猝然便聽西首邊嬌叱驟起,一條旖旎人影翩若驚鴻,輕輕巧巧同楚夕若彼此對面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