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撲朔情(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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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朝一日,被我發覺你欺師滅祖,背叛教門……我也定會親自取你性命!”
文鳶玉容慘淡,手心不自覺間沁滿汗水。而見她久久不語,仇以寧又倏地鐵青了面膛,森然發問道:“怎麼,你還有話要說?”
“仇師叔容……”
少卿心急如焚,正要上前替她分說。卻被仇以寧驟然欺身擋在二人當中,兩眼如炬直視文鳶,“顧師侄!仇以寧自來管教自己的弟子,這恐怕同你並無多大的干係吧!”
少卿面紅耳赤,一時無話可說。又見慧能連朝自己暗使眼色,無奈只得灰頭土臉退回原處,可目光卻始終未從文鳶身上移開半刻,關切之情端的溢於言表。
“文鳶……謹遵師命……”
一陣低聲細語飄然入耳,文鳶既是害怕,又是傷心,眸中一陣發酸,不禁怔怔垂下淚來。仇以寧表情冷漠,又寒聲交代,說今日天色已晚,教其明天寅時前來自己房中,不可有片刻遲誤。
“師父,我……”
仇以寧本已向恩師行禮,就此動身離去,聞言足下微輟,皺眉慍聲道:“你還要怎樣?”
文鳶卻未動彈,青絲如瀑垂掩面龐,纖唇翕張欲語還休。
“我……我想再同他說上幾句話……”
“有話快說!沒的在此白耗工夫!”
文鳶妙目流光,一副柔弱身軀如負萬鈞重擔。俄頃起身凝望少卿,頰間泛起一絲澀然苦笑。
“顧少卿,多謝你這幾日對我的照顧,我……我……”
起初,她尚能有所自持,可越說到最後,卻已再難壓抑胸中思緒,滿腹愁腸同對今後莫大恐懼彼此糅雜,終於泣不成聲,一同迸發而出。少卿心痛如絞,卻也只得極力收拾心境,同她強顏歡笑。
“文鳶師妹,今後咱們就算做是同門啦!既是同門……凡事便不必這般客套。”
文鳶玉容慘白,向他斂衽為禮,木怔怔走到仇以寧跟前,連大氣也不敢喘上半口。便在她悵然失神之際,忽覺觸手一物輕軟飄忽,恰似柔紗細縷撩撥肌膚。愕然望去,只見一枚淡青色方娟已如鬼使神差般平平落在掌心,悄然氳開一抹淡淡馨香。
“師父?”
文鳶粉腮盈淚,滿臉驚訝不已。仇以寧卻仍舊面若嚴霜,足下邁步不輟,只在臨出門前,冷冷告訴她回去好生歇息,不可耽擱了明日功課。
塵寰易遣,憂思難忘。何夕忽夢經年舊事,恍然有淚慰灑春裳。
自當日離陽殿一別過後,少卿便將住處自行搬至青城後山,一連旬月深居簡出,真可說得上百無聊賴。只有每日晌午時分,慧能會受鮮于承天之命前來,為自己過血療傷。
叔侄二人幾番攀談,提及彼時慧能在鮮于承天面前噤若寒蟬之貌,時至今日也依舊教人忍俊不禁。然這大和尚卻一口咬定,說自己不過乃是假意逢迎,以圖鮮于承天一時快意。否則堂堂大丈夫頂天立地,那又終究何懼之有?
這二人各持己見,常常僵持不下。好在彼此俱非小肚雞腸之人,到頭來往往付之一笑。其間邢懋言亦偶有到訪,可每每同他問起柏柔一事,卻從來三緘其口,只教少卿不必擔憂。少卿思緒過人,豈會聽不出他言外之意?恨只恨自己武功平平,實在難以對此幫上忙來。
這日少卿正在屋中悶坐無事,門外忽的傳來陣陣響動。本來他只道乃是慧能等人前來造訪,可細聽之下又發覺這腳步聲好似同往常頗有不同。等到動手開啟房門,臉上竟不由為之一怔。
“你怎的來了?”
只見眼前不遠處,站著個著月白色水衫的綽約少女。本來玉樹堆雪之容,似因此行山路崎嶇,眼下兀自悄生紅暈,卻又愈添明豔絕美。
楚夕若狠狠朝他翻個白眼,心下不覺好生有氣。
“我怕你當真死了,這才特意過來看看!”
後山地處偏僻,從來了無生趣,如今好不容易撞見一張同平日迥異面孔,自然教少卿越發來了興致。轉而又將目光移向她手上一提食盒,兩肩一聳道:“既然楚小姐怕我餓死,那便把吃食給留下,自己這便打道回府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