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佔軍聽到這話,臉色“刷”的一變!

他的臉本來就因為常年下苦幹活,變得十分黝黑、蒼老。

如今受到驚嚇之後,看起來就更像是塞北乾涸的黃土地上,那些被血染過的土溝溝一樣:

黑裡泛紅、紫裡透青。

畢竟,

現在這個靠著公社,引領大家發展的時代。

像他這樣一家子,暗中實質上屬於單幹的社員,那將會是特別特別的危險...

還好羅旋及時意識到這一點。

眼看著到情勢有些不對,連忙笑呵呵的解釋,“彭勇你扯啥呢,哪有什麼單幹戶?!

他們住的遠,沒法跟著生產隊其他的社員們,一起去出工。

這其實也不是佔軍同志的問題!這應該叫因地制宜、叫做會靈活變通的、去解決現實困難。”

聽著羅旋說的,佔軍連忙點頭,彭勇也知道自己說的有點不合適,也跟著點頭。

氣氛緩和下來,佔軍從有些發灰髮白的衣服口袋裡,取出來一塌裁剪好的報紙。

最開始的兩頁揉的皺巴巴的,他粗糙的手捋了捋,把皺起來的角抹平。

然後他又來回摸了一下口袋,朝灶臺上,正忙著做面湖湖的婆姨喊了一聲。

“給我拿一盒洋火過來,還有煙渣子也沒了。”

過了一會兒,佔軍婆娘拿著一盒火柴,和一個老古董一樣鏽跡斑斑的鐵罐罐走來。

佔軍先把旱菸渣子倒了一些在紙上,開始捲起旱菸來。

羅旋幾個人誰都不抽菸,等佔軍把旱菸卷好之後,“嗤”的一聲,點了點火,把火柴棍子扔在地上。

“吧唧!”

抽了一口煙,佔軍渾身激動的抖了抖,剛剛的緊張也被拋在腦後。

這裡的男人們,

很多人都有抽旱菸的習慣,用報紙卷的自家種的煙渣子,勁大的很,不過這些莊稼人卻抽的很享受。

羅旋知道這些老煙槍,一旦煙癮犯了,那可是天不管地不顧。

於是連忙讓張曉麗,把小榮榮帶出去,別把孩子給嗆著了。

“哎呀,羅同志說的對滴很,現在這個年頭,跟著生產隊吃,跟著集體幹,怎麼都比我一家子滴好。”

佔軍又吧唧了兩口,把菸灰磕了一下,又讓婆娘倒了兩杯子剛燒好的開水。

隨後嘆氣著說道:“莫辦法喃,以前挖窯洞的時候,又不知道現在會成這個樣子。

離著生產隊這麼遠,想一起去參加勞動,都沒辦法。”

羅旋點點頭,明白佔軍的苦楚。

“佔軍哥,咱們這裡像你這樣的人家多不多?還是就你們這一家是這樣?”

佔軍“啊”了一聲,頓時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說起這些事情,佔軍顯得十分激動,唾沫星子往外冒。

“怎麼可能就我們一家子?村子東頭,南頭,都有兩三家子離得特別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