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生產隊社員不容易的小魏,低聲詢問趙主任:“根據羅旋的履歷來看,這也是個吃著黃蓮長大的人。

可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領導您所說的,羅旋此舉,是為了減輕生產隊社員們的負擔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趙主任的心情,此時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公糧,農業特產,基本農業用水灌既。

五項統籌,三項提留。

另外還有教育集資,出義務工,積累工,以資代勞款等等這些費用,足以讓生產隊的社員們應付起來,非常的吃力了。”

[這些開支裡面,其中有一部分是從生產隊的集體賬面上划走之後、再照剩餘的價值,去評估每個工分的價格。]

[但其中有一部分開支,則需要社員們分頭承擔。也就是說等社員們按照各自的工分,領了錢之後,然後再由社員們去上交這些費用。]

[因此生產隊裡的工分價值,在生產隊會計,核算、除去那些必要的硬性開支之後,社員們的工分價格,就不會太高了。]

“但是!如果大家都像十里鋪生產隊那樣,擁有生產隊自己的飯店和化妝品廠,這種可以源源不斷的為生產隊裡,創造現金來源的工礦企業的話。

那麼生產隊裡的社員們,就不會為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犯愁了,難道不是?”

至此,小魏才恍然大悟!

原來,

以前羅旋開辦飯店的時候,為什麼非得掛靠在公社名下?

他寧願每年都向公社交納一筆“掛靠費”,也不願意直接將那個飯店,辦成公社裡的下屬單位。

這其中主要就是因為,飯店一旦成為了公社的下屬單位之後。

對於羅旋個人來說,這家飯店倒是可以成為他和社幹部們,加強聯絡的紐帶。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飯店裡所創造出來的經濟效益,得向公社財政所上交。

如此一來,十里鋪生產隊的社員們,可就沾不了啥光了。

而把它弄成大隊企業,以後遇到公社向十里鋪生產隊,徵收什麼費用的話。

那羅旋就可以從飯店裡,隨時隨地的抽調一筆現金出來。

然後替生產隊的社員們,交掉那些雜七雜八的稅費。

這樣一來,

生產隊裡的社員他們肩膀上的負擔,就會減輕很多...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小魏暗自佩服:這小子,了不起!

羅旋不計較他個人前程、寧願放棄和十里鋪公社的幹部們搞好關係的橋樑,也得替社員們的利益著想...

就憑這一點,這下子確實了不起!

“不容易啊!”小魏感慨萬分:“寧願頂著上面的壓力,也要全心全意的去幫那些社員減輕負擔,羅旋同志能這麼幹,真是不容易。”

趙主任點點頭:“都不容易呀!羅旋這一次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我估摸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到你這裡來找麻煩了。

到時候你,肩膀上所要承受的壓力,恐怕也不會小。”

小魏點頭,表示他對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趙主任最後強調一點:“咱們塞北,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位有既魄力、又懂經濟建設工作的人才,我們就必須做到‘人才來了,咱得用的上、也能留得住’才行!

你以後需要多支援支援羅旋的工作,盡你可能的做好他的擋箭牌、防火牆。

咱們千萬不能讓人流血又流淚。”

小魏身子一正:“請老領導放心。或許我和羅旋同志的做事風格不一樣,但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作為殊途同歸、肩並肩戰鬥的同志,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支援羅旋同志的工作。”

地區辦公室裡的談話,到此為止。

但在羅旋家裡,此時又開始了一場較量。

暮色降臨,月亮星稀。

梁副主任站在院子門口,滿是陰冷的看著眼前擋道的姑娘問:“怎麼,我老梁沒資格見一見羅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