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自己在狹窄、滾燙的屋子裡進進出出幾趟。

忽冷忽熱的,還真是耗費精力。

等到羅旋一覺醒來,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日頭趴在西邊的土塬上,無精打采的。

眼看著天色已近黃昏。

穿好衣服來到院子裡,只見土院之中已經擺開了桌子,一瓶“老榆林”酒赫然在目。

今天的寒風不烈。

張曉麗和苗美莎想在院子裡開飯,讓男人們都在院子裡喝酒。

這樣的話,就可以避免搞得窯洞裡面酒氣熏天、害得一會兒又得敞上半天窗戶透氣。

“羅旋哥起來了?”

高飛已經收工,並且把他自己渾身上下,都給拍打的乾乾淨淨的。

眼見羅旋出了窯門,高飛舉起那瓶酒:“羅旋哥,我們喝上一點?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知青同志,可以一塊兒過來聚聚?”

塞北人喝酒,就是要喝個氣氛,人太少了的話,實在是沒勁。

而且這一次燉的羊肉很多,遠非張曉麗、苗美莎,羅旋和高飛四個人,能夠消滅的了的。

更何況羅旋的飯量本來就不大,而苗美莎呢,她根本就不吃羊肉。

———寮撾縣的人成分很雜,他們的飲食差異非常的巨大:就像同屬拉枯寨子,娜沐不吃鴨子肉。

而娜麗則不吃牛肉。

函珠不吃蛇,她妹妹苗美莎則不吃羊肉.嫌羶。

“張曉麗,你去吼一聲朱趕超、甘水利,連同許大良他們,看看他們願不願意一起過來吃?”

羅旋在小板凳上坐下,扭頭朝著正在忙著盛羊肉的張曉麗說道,“許大良他們,應該也回來了吧?”

張曉麗笑道:“早就回來了!只不過,他肯定不會過來吃肉喝酒。”

“也是。許大良喜歡爭強好勝,這一次花車巡遊比賽,他沒能如願以償的奪魁,估計是沒什麼心思來喝酒了。”

羅旋伸手,準備開啟酒蓋。

卻被高飛一把搶過去,他要爭搶著倒酒。

羅旋嘆口氣:“這一次花車巡遊,其實許大良估計和我一樣,在心裡就沒在乎這個比賽.只不過,

我們各自所屬的生產隊社員幹部們,他們很看重這東西,逼得我們就不得不去參賽。”

張曉麗微微一笑:“許大良豈止是沒心思過來喝酒,他現在正在準備以鄰為壑呢!”

正說著,

院子外面,傳來一陣陣“咣咣咣”的鋤地的聲音。

其間還夾雜著甘水利,柔聲勸解許大良的說話聲:“大良,別這樣.小小的一個巡遊比賽,沒得到第一名就算了唄!咱們在別的方面幹出工作成績,咋不比這個強?”

“求求你,別挖了。”

甘水利語中帶著一絲哭泣:“這讓人看見了,還說咱們心胸狹隘、經不起挫折呢!”

“你閉嘴。”

許大良言語之中,不悲不喜:“大家各自埋頭做各自的事情,老死不相往來。免得互相看著彆扭,伱讓開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高飛好奇,開啟院門出去看了一眼。

隨後轉身回來,滿是不解的問,“隔壁住著的,也是來插隊的知青吧?

其他那個高個子,我記得叫許大良。年前,我們縣裡還組織各個部門的代表,去官莊生產的對參觀過。”

“你們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