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棒兄弟,我聽你的意思,如果這個礦待下去繼續待一下去的話。

哪怕我們沒遇到礦難,最後也是落的一身傷病,那就相當於是在慢慢的等死。”

曾二哥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唉,要是現在咱們想方設法逃出去的話,那就無異於是在快速的找死。”

簡騰咬牙:“橫豎是個死!與其後落的一身傷病,結果我不會去拖累家人,像一隻野狗一樣的跑到荒郊野外去等死。那還不如...”

曾二哥指指遠處,正在鐵絲網後面嬉戲打鬧的藏獒:“還不如怎麼?首先,咱們能躲得過這些狗嗎?”

“哪怕我們僥倖沒有葬身狗腹,可又如何躲過守衛的槍、又怎麼能靠雙腿逃出這茫茫荒塬呢?”

曾二哥抹把眼淚:“其實...我也不怕死。只是一想到我就這麼白白的死了,那我家裡年邁的老孃、我那個苦命的婆娘,還有兩個孩子...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咦,那個顧大哥來的時間長,他更懂這邊。”

簡騰泛起一絲希望:“要不,咱們和他商量商量?”

羅旋冷哼:“和他商量?那就是找死!”

曾二哥當時在井下,他也察覺出來了一絲異樣,“我覺得那個人,靠不住!你還記得不,那個姓顧的說他想逃,卻又補了一句,絕對逃不掉。”

“這人,幫著礦裡騙人都不會!”

曾二哥冷笑:“我懷疑他和老仝兩個,在我們面前一明一暗、在那裡試探我們的真實想法哩。”

羅旋點頭,認同他的看法。

其實那個顧向豫,是個非常矛盾的人:他想逃離這裡,是真的。

但是顧向豫知道憑他自己的本事,想要逃出這個戒備森嚴、外面又是茫茫荒塬的煤礦。

已經是絕無可能!

不過,顧向豫心裡更清楚:在這個礦上幹上幾年後,他自己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悽慘下場。

踏馬的,在這個破煤窯下井去幹活,居然連發上一雙勞保手套,煤礦裡都會扣礦工的工錢。

連發一個口罩,也得記在礦工們的頭上!

所以心有不甘的他,是真心想要逃離這裡。

但與此同時,他又知道逃走的難度很高。

所以這個顧向豫一邊在等逃跑的機會、他一邊也在做著兩手準備:

顧向豫在不停的試探新來的礦工,想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高招,能夠幫助他逃走。

另外一方面,如果新來的礦工真有門道的話。

這個顧向豫就會幫忙,完善別人的逃跑計劃、幫著對方去搞一些逃跑計劃之中,必須用到的器材。

但如果新來的礦工們提出來的逃跑計劃,他認為毫無可操作性的話...

這個顧向豫,將會毫不猶豫的把這些新來的礦工給賣了,也好藉此弄到一點礦上給他的獎金。

——反正不管怎麼弄,顧向豫他都不會吃虧。

曾二哥扭頭看著羅旋:“羅旋兄弟,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們不在這裡等死?”

羅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麼文化程度?以前都是做什麼的?”

曾二哥和簡騰齊齊一愣:要想改變目前的處境,這和文化程度有啥關係?

心中雖然不解,但兩人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羅旋的問題。

簡騰回道,“我是中專學歷,最開始的時候,是學的機械加工與設計。

原本畢業後,學校是會給我分配工作的。只可惜到了後來,我們的老師都跑了、我們這些學生原本要去下鄉插隊。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就沒人管我們了。

所以,回家待業的我,就跑到紅星公社的木器服務社幹了一年...只可惜,我家裡無權無勢,也和當官的扯不上關係,所以哪怕我的技術再好,也沒辦法轉正。

後來,我就會出去打野齋。弄過機械加工,也去趕花期放蜜蜂、販賣點山貨土特產什麼的。”

曾二哥回答:“我高小畢業。幹過幾年的石匠,也在公社的建築服務社,幫忙畫過兩年的基建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