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旋和杜鵑二人,一人鑽進一個大麻袋裡。

兩人彎著腰、弓著背,儘量把自己縮排大麻袋之中,藉助麻袋把自己渾身上下,都儘可能遮的嚴嚴實實的。

再把雙手伸在大麻袋底部的兩個角那裡,就當是給自己戴上了手套、護臂了。

總之。

能夠不露出身體,就儘量不露,免得遭了馬蜂們的報復。

用麻袋套好身體,兩人再用手指頭,在麻袋上面鑽兩個小小的孔,當做觀察孔。

這個時期的紡織工藝不是太好,造成麻袋上面的麻線有一點不結實。

所以羅旋在用手指頭在麻袋上面鑽孔的時候,力道沒掌握好,孔洞鑽的稍微大了一些。

不過。

此時杜鵑已經快要靠近那個馬蜂窩,所以羅旋也來不及回去重新換一條麻袋了。

要是自己現在選擇退回去,重新弄觀察孔的話,頗有幾分“臨陣脫逃”的嫌疑。

用生產隊裡,大夥兒的話來說就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羅旋生怕引起杜鵑的誤會,說輪到該自己幹活的時候,就找藉口躲在一邊。

身為一位細胳膊細腿的小男人,又怎麼能忍受人家一個姑娘家的鄙夷呢?

哪怕杜鵑長的不漂亮,但人家也是姑娘家!

所以羅旋一邊麻著膽子往前走,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馬蜂不過是低等生物罷了,它們哪有那麼聰明,能夠恰好就找上自己?

就算馬蜂找上了自己,它們怎麼可能又恰好,就找到自己麻袋上那個大洞?

羅旋心裡暗暗告訴自己:馬蜂是不會找上我的...吧?

招蜂引蝶,羅旋自問自己沒那本事。

胡思亂想之間,羅旋已經走到了那個,掛在荊棘林裡的馬蜂窩跟前。

等到杜鵑用火柴,點著了枯草,然後把手上那一坨她特製的東西放在燃燒著的枯草上面。

只見她慢慢摸到馬蜂窩下面,然後舉著煙霧騰騰的枯草,就開始燻馬蜂。

沒燻幾下。

馬蜂窩裡的大馬蜂們,便像電影院觀眾散場了一般,一窩蜂的往外鑽!

煙熏火燎,硫黃和草藥的混合味燻人。

被煙火燻的昏昏沉沉的馬蜂們,頓時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撲亂撞。

麻袋裡的杜鵑,甕聲甕氣的對羅旋喊道:“羅旋,等我再燻上一下下,枯草快要燒盡的時候,你就拿麻袋上去套住馬蜂窩。”

羅旋望著那些漫天飛舞、已經被杜鵑手裡的煙火,給刺激的暴躁不已的馬蜂。

嘴裡顫聲回答:“要不我去再找一點枯枝之類的?咱多燻它一會兒。等到沒馬蜂的時候,我再上去將它套住,這樣豈不會更安全一些?”

“沒事兒。”

杜鵑大大咧咧地回答,“有我手裡的這個‘黃蜂醉’,加上硫黃一燻,馬蜂它就沒了精神頭,不會蟄人的。”

聽見杜鵑這麼說的肯定,羅旋也就放下心來。

等到看見她手裡的煙火已經越來越小,羅旋在把自己死死捂在麻袋裡,艱難地舉著一個大麻袋,緩緩向那個馬蜂窩靠近。

這棵荊棘樹看起來不高。

但真正等到羅旋走到跟前,卻發現自己的手伸得在長,舉起來的麻袋口子,始終還是和馬蜂窩差上一兩尺的距離。

杜鵑見狀,把手中的枯草一扔,然後將身子趴在地上。

對羅旋道:“你踩著我的背上去。”

羅旋依言踩著杜鵑的後背,很順利的就將手中的麻袋,牢牢的套在馬蜂窩上。

用力一擰,馬蜂窩的底座便被羅旋給掰斷,蜂窩噗嗤一聲,墮入麻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