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白燈發出“滋滋——”的聲響,審迅室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桌子的兩端,一名滿臉胡茬的棕發壯漢和一名鼻青臉腫的奶油小生,正互相對視著,衝著對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容易讓人起雞皮疙瘩,但這也是高手之間必不可缺的博弈環節。

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能暴露出對方當前的狀態。

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自然比板著一副撲克臉更適合掩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半晌之後,兩位玩家似乎都做完了熱身運動,什麼心理暗示、自我催眠、施加壓力之類的小把戲暗中交鋒了幾十輪後,正式的遊戲環節終於開始。

格雷垂德探長緩緩的從衣服內側的口袋,掏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透明玻璃瓶。

看到這兩個瓶子,莫真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如遭雷擊般握緊了椅子的把手。

“不是吧!居然玩這個!”

格雷垂德臉上的微笑逐漸扭曲起來,難以抑制的自信從他身上瘋狂勃發。

“怎麼,怕了?”

莫真扯著頭髮,哭喪著臉哀嚎道。

“這也太無聊了吧!這套吃毒藥的把戲,早就被人玩爛了!這種過時的玩意,真虧你還能搞得這麼煞有介事,就不能給我整點新鮮活嗎!”

很顯然,這個遊戲稍微有些影視閱歷的人都應該見識過。

這是個非常經典的博弈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瓶裡裝著兩顆外表一樣的藥,遊戲發起者知道哪個瓶子裡裝有毒藥,而受邀者可以透過各種方式,試探出哪個瓶子裡裝有毒藥。

受邀者擁有選擇瓶子的權利,而發起者將吞下另外一個瓶子裡的藥物。

在瓶子選定結束後,兩人一起吞下瓶中的藥。

剩下的,就由時間給出遊戲結果。

格雷垂德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毛,有些敝掃自珍的辯解道。

“別這麼心浮氣躁的,越是簡單經典的遊戲,才越有挑戰性。新瓶裝舊酒,越品越有味,而且……”

格雷垂德捏起一個瓶子,露出一個堪稱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這瓶子裡,裝的可是你從來沒品嚐過的新酒!”

換一個人坐在這裡,可能已經被格雷垂德營造的氛圍鎮得心神大亂了,但莫真依然是那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努力用腫脹的眼睛翻著白眼,一邊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快拉倒吧,這種遊戲無非兩個結果,第一,這兩個瓶子裡的確是一瓶有毒一瓶無毒,那麼就是個50%的老套博弈遊戲,第二,這兩個瓶子裡裝的都是同一種玩意,並且是治療某種疾病的藥物,而你就患有這種疾病,所以你吃了沒毛病,正常人吃了必死。

“那麼最有意思的結果也不過是——我們兩個同時吃了藥,結果兩個人都沒死,我露出彼此彼此的笑容,對著你弱智般驚訝的傻臉說‘沒想到吧,老子也有病!’”

格雷垂德面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輕輕鼓掌對莫真的分析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