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空回了趟王府,王府裡凡是有柳寒兮法力的物件兒,全部都消失了,池裡的獸,牆裡獸,樹上的獸……包括小炫,她全部都喚走了,一樣不留。

這一次,再不是兩天不吃飯就能消氣的了。

華青空只覺得肝腸寸斷。

家裡人也正覺得奇怪,都問起王妃和這些獸,他只能答王妃暫時離開天都了,這些獸都帶走了。

天天喂池裡蝶魚的容蓉很不捨:“昨日沒怎麼吃食,還以為凍著了,想著今日拿罈子裝點池水搬我屋裡算了,不知有沒有病……”

天天喂牆裡石猴的曹固也很不捨:“我說今日怎麼也喚不出了呢!我還特地在這樣的日子去尋了青桃兒給它……”

翠喬說起則是小炫:“小炫前幾日把我養了一年給王妃煮雞湯的雞子全咬死了,一水兒咬死的母雞,我還訓了它,也不知它生不生我的氣。”

“哪日?”華青空驚問。

“是哪日不記得了,就您一清早還說兩人在池邊洗的什麼,怪冷的。那是王妃在刷小炫,它滿身是雞血,母的胖,它專挑母的咬……”

華青空被整個凍住了。

他錯怪她,她該是有多傷心,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他抬腳就要御劍去找她,可是,往哪裡去?!現在她既無天師符在身,又扔下了魂戒,更不是普通人,想尋何其難。

進院來請的宦官讓華青空清醒了過來。他暫時還不能走。她走了,這些她想守護的人,他也必須替她守護好。

他整理了下衣服,進了宮。

楚天渝問:“昨晚是惱了,駕了鳳回孃家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不禁一笑:“謝父皇提醒,她應該是回南境了。”若是傷了心,生了氣,一定是想回自己覺得最安全的地方,那便是南境國無疑了。

“那你快去尋回來,你母妃正與我置氣,已經不見我了。一會你也要去賠個罪,讓她消消氣。”楚天渝想到惠妃昨天說的話,自己雖生氣,但他也能理解。

楚天渝惠妃的話學了一遍,又將兵部、戶部尚書知曉的情況都告訴了華青空。

楚天渝搖頭嘆:“一定要這麼倔,怎麼都不解釋!不解釋也算了,怎麼也不給我們調查的時間?”

“我們不信她,就已經觸了她的底線。”華青空難過至極。

華青空從懷裡拿出按有柳寒兮血指印的和離書,遞給楚天渝,楚天渝才知道這不只是跑了,是已心死。

“這……”楚天渝怒道,“既是我御神的王妃,又怎可如此隨意?!未得旨自立和離書這麼沒有規矩?”

“那……就請父皇下旨吧。”華青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

“我們無意與他人爭。我從不參國事,兮兒多掙幾兩銀子都要四處去送,就是怕他們眼紅心熱。可即便是這樣,他們卻還要來害我和兮兒。如今兮兒已經離我而去,他們也只是放了一半心,還請父皇下旨,褫奪我瑨王位,讓我回山休行,不得詔永不進天都。”華青空重重拜道。

“你!你去找她便去找!何必連王位也不要了?是不打算管御神的事了嗎?”楚天渝甚為吃驚。

“父皇,無論我是華青空還是楚擎風,都不會不管御神,只要需要我,我一定在。”華青空篤定地答道。

楚天渝怎麼能不明白華青空說的話。他比誰都清楚皇位下的兄弟相爭。自己又何嘗不是用了十數年裝傻充愣,躲過手足的殘殺。他是那隻黃雀,在兄弟們都鬥夠了以後,以邊境百戰百勝、奪城攻地之功進入了先皇的眼中,順利做了太子,接著做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