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星沉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這世間還沒有誰能逗他笑出聲。他也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真正開懷大笑是什麼時候了。

宇文星沉從懷裡摸出錢袋子,抽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塞到了柳寒兮的手中:“給你五百兩,若是我再傷了,你還能醫我四回。”

“嗯,也行吧!也看草藥來,若是下次用的更高階,那就醫不了四回了。”柳寒兮非常認真的答道。

宇文星沉再一次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那我回去睡覺,你要換間房才行了。”柳寒兮踢開破碎不堪的門道。

宇文星沉也跟著走出門去,他看到院子裡瘋跑的天狗小炫,又見柳寒兮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轉身進了再隔壁的一間房。

柳寒兮幫他治了傷,果然是舒適多了,之前左手都有些抬不起了,現在已能活動自如。

柳寒兮回到房間,一點也不驚奇房裡站著的華青空,也不是第一天看他用穿牆之術。

她看到屋裡的火盆燃了起來,屋裡暖暖的,這火是華青空生的,知道她怕冷。柳寒兮長在南方,戚嘯月也長在南境,都是溫暖潮溼的地方,十年也見不到雪,所以不習慣寒冷。

剛才宇文星沉問她要不要生火,她拒絕了。燃起的東西里最易被加料,冷的話捂在被子裡就好了,再大不了用法力。

這會兒就有了火,確實暖多了。

“怎不生火,怕冷偏還穿得單薄,別又凍病了。”華青空抬眼見她換了衣,連襖都沒有穿,於是低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要問我這大晚上的穿得這麼單薄,到個男人房中去做什麼呢!”柳寒兮湊到火邊去烤手。

“我看得到。”華青空老老實實答,一說出口又知道說錯了話,這分明是不信她,還開了天眼來看。

“哦,原來是開了天眼來看,”果然,柳寒兮就接上了,“還是那老毛病,動不動就進人閨房,偷看,你別忘記了,現在你我已沒有任何關係,你就這樣進我房間,會影響我找下一個的。”

“兮兒,你想想,想想看,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只要你說,我都願意去做,好嗎?”華青空低聲下氣地說,接著輕輕攬住她。

“去做華天師,去守你的天道,去做瑨王殿下,去守你的大業,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就可以了。”柳寒兮身體緊繃,並沒有投入他懷中,他如同抱了個木頭。

“我哪裡也不去,我什麼也不守,就只守著你。”華青空哽咽道。

“現在守著我,是不是遲了些。現在,我不需要了,不再是那個等著你的救的柳寒兮。柳寒兮現在知道,這世上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救她。柳寒兮現在知道,如果自己救不了自己,也只是一死,她不怕。這次再死,她不會讓自己魂裂,只會讓自己魂散!”柳寒兮咬牙道。

華青空聽完她的話,退開一步,只覺得痛心入骨,連話也講不出來了。

“我……送母妃到境邊,再回來找你。”良久,華青空低低道。

他目送柳寒兮倒在床上,滾進被子裡不再理他。他默默加了火盆裡的炭,又將遠一點的窗推開一條縫,這才離開。

被子裡也是暖的,他用法力幫她暖好了。柳寒兮咬著被子,眼淚都流到了脖子裡,那裡一片冰涼。

她沒有打算原諒華青空。

今天宇文星沉對她說的話,她還在回味,權力便是盔甲,有了權力便可以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現在,她真是有了那麼一點點想法。

我是誰?柳寒兮!當皇后只能統領六宮,但是當王就不一樣了,那是統領一國,那真會挺過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