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來請柳寒兮的人到了瑨王府門口。

來的人是刑部尚書和景然。這麼大個人物,但他身後只有一輛輕駕馬車,低調得很,也只帶了八人護衛。這是料定了柳寒兮不會反抗,所以人都沒有帶幾個。

她冷笑一聲,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一早皇宮裡來人請了華青空去,只留了她一人在府裡,原來是要整這一出調虎離山啊。

這次,怕又是出大事了。

柳寒兮嘆一口氣,換了衣,梳了髻,整整齊齊地跟著和景然上了車。車並沒有往皇宮走,而是往反方向走。

看來,是怕兩人串供,所以要分開審問。

這回的事,與宮裡有關?柳寒兮細細想著迴天都後自己做的一切事情,看看哪裡得罪了人。再一轉念,她與華青空只要活著,就是人家的眼中針、肉中刺,還想什麼,左不過這幾件事,於是也放棄了。

在車裡,柳寒兮與和景然面對面坐著,車內狹小,兩人坐得很近,若是車輛顛簸,兩人膝蓋偶還會碰到一兩下。他們並不熟,只限於遠望一眼,知道對方的存在。

相較於其他幾部的尚書,這刑部尚書是最為年輕的,三十多歲,生得英武不凡,是佩劍的武官模樣。若不是那身官服,你可能會以為是兵部的某位將軍了。

柳寒兮聽於畢章說過,他手段毒辣,殺伐果絕,原是皇帝身邊的近衛,十多歲就曾隨皇帝征戰四方。是皇帝除了冷煜歡外最信任的人。

她觀察和景然時,和景然也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世人道:柳七小姐,一眼生情,再看不忘。”和景然倒是說出了這句話,雙眼緊緊盯著柳寒兮。

言下之意,我對你熟得很,知道你的底細,老實點。

柳寒兮真就朝他展露出迷人的微笑,也不答話。

“救世巫女?御神獸?不過是些障眼法而已,裝神弄鬼。”和景然接著說,滿臉戲謔。

言下之意,不要想糊弄我,我不怕你。

“和大人見慣大場面,我們這些小把戲,自然入不得您的眼了。”對於他的挑釁,柳寒兮仍是一副笑臉。

和景然一朝臣子,對她這位皇族王妃是如此的態度,想必不是有真本事就是有真靠山了,不然也不敢如此放肆。而且看樣子他是主審,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還是不要逞一時口快才好。

車越行越偏,出了城,往郊外走。

和景然嘴上沒有饒她,心裡卻是驚奇的。這明明知道出了大事,可眼前這位女子卻泰然自若,就像是和親友出去郊遊一般,未有一絲緊張的情緒。本來他以為一女子而已,是幹不出要今日查的這事兒的,現在看來他還真有些信了。

車直行到郊外的一處別院外,才停了下來。

柳寒兮隨著和景然下了車。這處別院坐落在山腳下,隱藏在林中,前有湖,背靠山,環境清幽。

“真是好地方,看來父皇還是念著我呢!不想讓我去刑部受審。”柳寒兮環視了四周,笑道。

“刑部有的,這裡都有,刑部沒有的,這裡也有。”和景然冷笑道,他既沒有向她行禮,也沒有請她,自顧自往前走,彷彿知道她跑不了或是不敢跑一樣。

“真當我沒本事。”柳寒兮心想,她也強忍著和景然給她帶來的不悅,跟著他往院子裡走。

這正是他想做的,激怒她,讓她出手,那麼,這院子周圍估計有箭手會將她紮成篩子,柳寒兮明白。

至少,知道他是敵人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