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走之前已安排好了冉星途的婚禮的所有事情,也承諾在成親前一定會回來,所以菁娘和冉星途只是靜靜地等待。

他們的七小姐,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兩人都知道。

可是婚期將至,仍不見兩人身影。不僅他們兩人,連白冽與姬雅也都還沒有出現。

“娘,不用擔心,無論如何,當日一定會出現的。”冉星途看望著窗外的心神不寧的菁娘,安慰道。

“你成親,他們回不回來我不在意,我怕的是他們……”菁娘擔憂道。

“不會的,一定會順順利利的。”冉星途再次安慰道,他又何嘗不是和菁娘一樣,有著同樣的擔心。

水流沙最先回來,她還什麼都不知道,高高興興地回來,帶著南境最大的新婚賀禮—玉芙錦。

織這玉芙錦須得是巫女,以蠶絲、術草用法力織出,更是融進了新人的髮絲,若是兩人真心相愛,便能織成,若是無情便無法成錦。巫女既可為別人織,也可為自己織。

水流沙回去前取了冉星途和楚司瀾的發,如今已織成,來賀他們新婚之喜。她的懷裡,還有另一塊,也織成了,但不知有沒有機會拿出來用。

再一次見到華遠山,他仍是那樣淺淺的笑著,從容雅正。

華遠山告訴她,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於是,這瑨王府目前就只有他們二人住。因為婚事,柳寒兮又不在,菁娘已經隨冉星途先搬進了駙馬府。

華遠山還想說什麼,就見水流沙略略欠身,告辭回了自己的房間。

華遠山定定地站在院子裡,眼睜睜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已經這許久不見了,他日日都在盼著她回來的這一天,可是臨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他恨自己不像其他男子一樣有著起伏的情緒,心裡已經波濤洶湧了卻也無法表達出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讓她覺得自己不喜歡她?可是,要怎麼說得出口呢?要說什麼呢?

水流沙推門進房間,就愣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她靠著房門跌坐在地上。房間裡乾乾淨淨沒有一粒塵,如同她只是出門散了個步回來一樣,屋裡也暖暖的,火盆正燃著。

他是知道自己今天會來,還是日日都來生著火?

“為何事傷心?”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剛才,水流沙居然沒有注意到,房間深處竟坐著一個人。

“師祖?!”水流沙擦了一把淚,聽出了聲音,就走近去。

“嗯。”柳寒兮走出了陰影,站到燭火下,朝水流沙使了個眼色。

水流沙將隨身的布包放到桌上,走到柳寒兮的面前,想要發問,卻看她臉色又停了口。

柳寒兮掃了一眼布包裡露出來的玉芙錦,問:“給我哥織的?”

水流沙點點頭。

“我怕,我都不敢給他們織,更不敢給自己織。”柳寒兮又看到水流沙懷裡鼓鼓的。

水流沙不知如何接話。

“我來,是告訴你一些事情。還有,那些術法我已經都記起來了。”柳寒兮淡淡說道,聽的人卻淡定不了。

柳寒兮將之前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水流沙,聽得她吃驚不已,也唏噓不已,她暗自想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不能讓他和華天師一樣,錯付。

“有些術法,我雖想起了,但並不想傳授與你們,就在我這裡斷了吧。我希望再也不要有巫女用它。”柳寒兮感到悲涼,那曾是她拼了命想要保住的法力,為此才讓金鳴玉一生都在尋找自己碎了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