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能感受大人之前情緒的變化,就算五月聽不懂林歡和周霆沉的話,但看媽媽的表情就知道,叔叔一定是惹媽媽生氣了。

娃娃是周霆沉託朋友從英.國捎來,他知道五月很喜歡娃娃,所以特地交代,但這種情況下拿出來,顯得愈發尷尬。

“不用了,周先生的東西動不動就價值千金,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收不起這麼貴的禮。”

周霆沉凝視著林歡,聽著她的話,有種針在心上碾的感覺。

他臉色蒼白得厲害,眼神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柔軟卑微過,“我……只是太想念亡妻,所以才會控制不住,打擾了。”

看著周霆沉離開的背影,林歡心裡一點波瀾沒起,把五月送去幼兒園後,又處理了一天的工作。

這才不緊不慢的去參加她和兩位閨蜜的party。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他愛耍這些把戲就讓他耍,我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我看,這可能又是他計劃裡的一環。”

蘇茜喝完一杯酒,語氣顯得有些悶。

林歡發現她情緒有些不對勁,從剛才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整個人沉悶的不像話,臉色也白得如紙。

“茜茜,你身體不舒服?”

蘇茜眼神閃了閃,搖搖頭,“我喝的有點難受,去一趟洗手間。”

“那我和你一起吧?”

石麗麗指了指面前五六個空酒瓶和自己酡紅的側臉,搖搖晃晃作勢站起身,“酒喝多了,我陪你一起。”

蘇茜臉色不好看,但也沒有拒絕。

石麗麗離開包廂,要關門的時候,林歡接收到她傳來的訊號,在包廂裡坐了三分鐘,也出去了。

“茜茜,總想著要逃開我,怎麼,我是洪水猛獸嗎?”

“我們已經斷乾淨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走廊盡頭,聞成硯長臂撐在牆壁上,低沉陰鷙的聲音彷彿從陰曹地府爬上來的。

林歡害怕被發現,急忙回過身去,用頭髮蓋住自己的臉。

“斷乾淨?你說的是在小診所把孩子打掉的事?”他冷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孩子是一條命你動手的時候,就沒覺得自己殘忍嗎?”

“再殘忍,也比不過你殺我父母的兩條命。”

“那是他們該還的!”

“哈哈哈!”蘇茜彷彿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那你的罪,用你的孩子來還,天經地義。”

“蘇茜!”聞成硯額上青筋跳動,目光狠得似要將她捏碎,“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啪——”

蘇茜掙扎著,讓自己的下巴在他手心掙脫。

“我還是那句話,孩子流掉了,我們沒關係了,你若是不願意,那咱們就法庭上見。”

“到時候幾條人命,咱們一起清算。”

聞成硯盯著蘇茜一張一翕的唇,穿堂風貫穿了他心底每一絲縫隙,他忽然覺得累,不明白這麼多年來,為了報父母之仇,自己做了這麼多,得到了什麼?

“茜茜,你別走,跟我回去好不好?父母的舊怨已經了了,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聞成硯從未這麼卑微過,就為了祈求一個自己之前不要的女人,重新回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