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的聲音落下片刻後,屋門便緩緩開啟了,露出了許晴充滿警惕的面容。

掃視了一番外面的情形,許晴開口問了句,“他們真的去外面打了?”

徐元點了點頭,將自己先前看到的情形簡單描述了一番。

許晴的神色依舊凝重,雖說她對賈毅的信心甚至比後者還要大,但是畢竟以一敵眾,也不知道那些山賊還有沒有後手,這擔憂自然是免不了的。

看出了許晴的心思,徐元開口試探性問了句。

“姐,要不我們出去看看怎麼樣?”

徐元的話正中其懷,許晴想都沒想就點起了頭,但還是提醒了一句,“那你一定要聽我的安排,不能被那些人發現,不然的話以我現在的狀態只怕護不住你,到時候一旦引得師兄分心,只怕局勢會對我們不利。”

徐元點著頭應了聲,他自然不會有異議。

商議妥當,二人便躡手躡腳朝著樓下走去,走至樓梯口刻意停下來查探了片刻樓下的情形,確定屋內並沒有人這才下樓。

刀劍碰撞聲夾雜著山賊發出的陣陣怒喝哀嚎聲不斷從巷子裡傳來,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門口,聲音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屋內燈火通明,燈光順著大開的門窗投射在巷子裡,配上那不甚明亮的月光,倒是能看得清外面的景緻,不過也僅能看到近處的景,再遠一些便黑漆漆只能看到個大致的輪廓了。

二人俯著身子來到一扇窗戶前,觀瞧著外面的情形。

這才不過一炷香時辰,便有七八人倒在了賈毅的劍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血泊浸染著他們的衣裳,死不瞑目的神色在月光映照下甚為瘮人。

好在徐元也好,許晴也好,似這種場面不知見過多少,並不會因此表露出任何其他的神色,依舊保持警惕,盡力隱藏著身形。

有了地上那幾人的威懾,剩下不過二十之數的尋常毛賊自然不敢再跟賈毅交手,生怕白白斷送性命,一個個拿著刀劍嗚嗚渣渣,不停地叫喊著,可愣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賈毅身週一步的。

這一幕落在賈毅眼中,令他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倒是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竟如此小,但這樣一來他可是輕鬆多了,本以為來到外面這些人會不顧一切與他廝殺,雖不畏懼,但打起來勢必會耗費不少精力,眼下反倒是省去了那些憂慮。

賈毅便索性果斷不去理會這些只會叫囂的礙眼傢伙,仗劍與齊肅戰在了一起,沒有了太大的顧忌,他的每一劍都迅猛的很,出神入化般的劍法直教人眼花繚亂,一柄長劍宛若游龍,進退有餘,逼得齊肅甚為狼狽。

感受著賈毅越戰越猛的氣勢,齊肅可是有苦說不出,狠厲的眼神似乎要殺人一般,此刻的他真想一鞭一鞭把這群貪生畏死的傢伙都抽死,可他哪裡能騰的出手來,甚至連神都不敢分一下,饒是如此,依舊感到濃濃的吃力。

架起雙鞭擋下賈毅劈落的一劍,藉此空當,齊肅終是找到個喘息的機會,當即衝著那一夥小弟怒吼了一句。

“都踏馬站那麼遠幹什麼,給老子上啊!”

倒也真不乏有勇氣之人,橫下心來,立馬應和了一聲,“兄弟們,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耗也能耗死這個傢伙!四當家的撐住,兄弟們來了!”

說著便擎起大斧衝向了賈毅,有他打頭,自然也引得一些人打定了主意,紛紛緊隨其後衝了出去,唯有寥寥三五人搖擺不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似乎頗為焦慮。

但這十幾人摻和進來,齊肅的壓力頓時減弱了不少,甚至像是被這些人助長了信心,竟果斷反擊起來,以攻為守,揮舞著雙鞭不停朝著賈毅砸落。

看著賈毅陷入圍殺,徐元和許晴皆忍不住捏了把汗,替他感到了幾分擔憂。

就在這時,徐元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目光猛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剛好和一個不曾加入混戰的山賊投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下一秒,徐元就看到那人朝醫館衝了過來,急忙提醒了許晴一句。

“姐,快跑,有人發現咱們了!”

聞聲,許晴忙順著徐元的目光看了去,這才發現那先前搖擺不定的幾個人將矛頭對準了他們二人,頓時帶上怒色咒罵一句,可還是拉著徐元急急忙忙朝後院跑去。

雖說修養了半日,但她依舊感到一陣虛弱,憑藉此刻的狀態哪裡是那些人的對手,莫說三五人了,就是對付一個她都有些吃力。

無可奈何,他們只能想辦法躲開了,可整個醫館就這麼大,哪兒都躲不了,樓上更是不能去,情急之下,她立馬就想到了後院,只希望那些人不知道這醫館還有這麼個去處吧!

段老六坐在自個兒的屋子裡,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開窗戶探出頭來,靜靜看著著急忙慌的姐弟倆,露出一抹饒有趣味的笑臉來,不得不說,看到許晴這幅模樣,他這心裡的氣就像是一下子通了一樣,說不出的暢快。

察覺到段老六的目光,許晴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是忘了店兒裡還有這麼個惹人心煩的傢伙了,早知道就應該先把他殺了,但眼下顯然來不及了,只能警告他一番,許晴相信以後者的機靈程度應當能夠明白自己想要說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段老六怎麼會不清楚以這娘兒們的火爆脾氣會說什麼,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後者的神情。

必定是在警告自己,倘若自己說出了他們的動向,就一定會殺了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