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喘氣兒的沒,趕緊給爺爺滾出來!”

“快滾出來!”

“人都跑哪兒去了!”

……

聲聲叫嚷從樓下傳來,徐元和許晴皆是一愣,相視一眼,心中疑惑起來,是什麼人如此無禮!

但那兩個夥計聽到這聲卻是當即露出了驚慌之色,帶著濃濃的畏懼,甚至都沒來得及理會徐元和許晴,就急急忙忙朝樓下跑了去。

“嗯?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盯著兩個夥計匆匆的背影,許晴疑惑一聲,徐元則是猶豫了一下,隨即開口說了句。

“姐,咱們要不下去瞧瞧吧,沒準兒能探聽到些重要情況!”

許晴點了點頭,便和徐元一同朝樓下走去,剛一下來,就看到了幾道特別的身影。

之所以說這些人特別,則是因為這三四個人的裝容甚為怪異,不是袒胸露乳便是裹著一身厚厚的獸皮衣,無一例外鬍子拉碴不修邊幅。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徐元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兩個字,山賊!

以往在涼州也不乏有山賊前來劫掠,他曾見過幾次,那些人的裝扮和眼前這幾人大同小異,徐元心裡便有了這樣的猜測,想來也八九不離十了,畢竟這些人的語氣作態實在是不想尋常人。

此刻,那兩個夥計正湊在一個看上去十分壯碩的中年身前,不停地陪笑道。

“嶽首領,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也不派兄弟捎個信,小的好去門口迎接您啊!”

這中年正是那禿鷹幫第九把交椅的大人物,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只知手下人喚他為九首領,而人們在背後則是稱呼其為嶽九。

這禿鷹幫號稱是青武郡最大的山賊勢力,自然不會侷限於青武郡這一座郡城,方圓千里內的大小縣城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每一處大的城鎮都有專門的首領進行管轄,而這青武郡便是由這九首領來管,故而此處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後者的。

聽著夥計的一句恭維,嶽九倒像是不大感冒,不耐煩地問了句。

“你們掌櫃的呢?又死哪兒去了?爺爺來了也不說出來迎接!”

“嶽首領息怒,掌櫃的昨日就出城去了,這不要換季了嗎,掌櫃的擔心山上的兄弟們還沒預備妥當衣物,特意想著給兄弟們進一批上等布料,等著過幾日做好了親自給您送過去,不曾料想您今兒個過來,這還真是寸了。”

虧得這夥計的一張嘴,那掌櫃的明明就是在外面包了個歌妓的事被家裡那母老虎知道了,便慌慌張張跑到外面躲難去了,黑的說成了白的,這份功底那可都是當了十幾年夥計磨礪出來的,也難怪掌櫃的如此放心把這麼大個鋪子就這麼撒手扔下了。

“我說李狗子,你這張嘴還真是討爺爺喜歡,要不別在這兒幹了,跟著爺爺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嶽九似是被李狗這一番話說滿意了,忍不住咧著嘴扯著後者的臉皮說了句,也不知究竟是說真話還是在嘲諷,反正這笑聲卻是讓人聽著不大舒服。

聞聲,那夥計李狗頓時一愣,當即慫了,苦笑著賠笑幾句。

“嶽首領,您老這是在跟小的說笑了,小的就是個不中用的下人,哪有資格跟著您混吶!”

話雖這麼說,可他這心裡卻忍不住咒罵了幾句,他要是真上山當了賊寇,只怕家裡老爹知道了非得敲折他這兩條腿不可。

嶽九顯然也就是說說罷了,瞥了一眼李狗的模樣,不屑地笑了兩聲,隨即換過臉色,冷冷說了句。

“得了,廢話少說,我不管你們掌櫃的又死哪兒去了,今兒爺爺們路過這裡,總不能讓我們空著手回去吧?”

李狗當即一驚,片刻後猶豫著弱聲問了句。

“嶽首領,這個月的例錢不是已經交過了嗎,您忘了,我們還多交了……”

“嗯?”

一聽這話,嶽九立馬拉下臉來,似是不滿意了,緊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怎麼?爺爺跟你要錢還得要個由頭不成?例錢歸例錢,現在爺爺跟你要的是喝花酒的錢,難不成你不願意替爺爺買這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