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剛才是不是你們幾個出的城?都有哪些人離開了?”

刀疤統領的聲音很平淡,卻透露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甚至隱含殺意,配上他那張凶神惡煞的面容,令人毫不懷疑倘若不回答他的話勢必難逃一死的下場。

五人相視一眼,皆慌了起來,他們也曾聽聞城裡出了亂子,知曉是一夥匪寇和縣令私軍打了起來,先前一路趕出城的時候還看到過街上七零八落的屍體,其中不乏有匪寇的,和眼前開口之人的裝束幾乎一模一樣,哪裡還會不知道面前這一夥人的身份。

見五人並沒有開口,而是左顧右盼猶豫起來,刀疤統領當即厲喝一聲,“鏗”一聲抽出彎刀指向了其中一人。

“說!”

五人被這一喝嚇得直接跌在了地上,他們畢竟只是尋常夥計,也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耍耍橫,真遇到這種殺人如麻的悍匪,他們哪還能提起半分膽氣。

生怕被殺,一人壯了壯膽,忙開口回答著。

“大俠饒命,我說,我全都說!我們……我們不是綠柳山莊的人,而是這縣城裡百花樓的夥計,之前確實是我們幾人出的城……”

“你……好啊!你們剛剛是在騙我?!不對,大俠,他們在說謊,他們手上明明有綠柳山莊的信物,他們一定是奸細!”

一旁的陳馬聽著那人的話立馬驚怒出聲,抬手指著後者,一口咬定這些人就是綠柳山莊的人,否則這災禍不就落到他的頭上了嗎?

那夥計聞聲也毫不相讓的爭辯起來,“不!我們不是,大俠,我們真的是百花樓的夥計,您若是不信大可去百花樓查,倘若我們說的有半點作假,我……我寧願死於亂刀之下!”

陳馬似是沒想到此人居然來了這麼一手,一時反倒不知該怎麼說了,愣在了原地。

靜靜看著這兩方人相互掐了起來,見那夥計發起了毒誓,刀疤統領這才開口說了句。

“你是什麼身份我沒興趣,我只問你,剛才與你們一同出城的都有誰,通通告訴我,一個都不許落,否則……”

說著,刀疤統領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看的那夥計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連忙點頭。

“我說!我說!是我們五個人,還有小桃花姑娘,還有……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子,就是他出的主意讓我能假冒綠柳山莊的人,說這樣就能掩人耳目把他們送出城去,真不干我們的事啊!”

夥計可是害怕極了,都帶上了哭腔,心裡直後悔,沒事兒幹趟這趟渾水乾什麼,這不是白白送命嘛!

而刀疤統領聽到夥計話中的“小子”二字立馬瞪大了眼,急聲喝問。

“你說的那個小子可是個樣貌清秀,身攜木劍的十一二歲的少年?”

聞聲,幾名夥計盡數愣起了神,眼中多有驚訝之意,片刻後才不停點著頭。

“是!大俠,那小子確實帶著一把木劍!”

刀疤統領頓時惱怒,厲喝一聲。

“混賬!誰讓你們把他送出城的!”

“我……我們……”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苦澀的面容上滿是驚恐,這下遭了!

“他何時出的城?”

“就……前不久,半個時辰前……”

沒有任何猶豫,刀疤統領當即吩咐道:“禿子,速將此處的訊息傳出去,鷹嘴,你留守於此等待增援,順便把這幾個礙事的傢伙都解決了,其餘人隨我追!”

一聲令下,刀疤統領一馬當先衝出城,其他幾人紛紛跟上,卷滾煙塵望東而去。

而聽著刀疤統領的話,無論是陳馬還是那幾名夥計都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神情瞬間呆滯,一股濃濃的驚慌懼怕之意湧上心頭,下意識就像逃走,可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哪裡還有半點力氣,只能瞪著一雙不甘的眼看向僅剩的兩個漢子。

此刻,一人放出訊號,隨即策馬朝著城西奔去,眨眼間城門口便僅剩下了最後一人。

此人便是刀疤統領口中的鷹嘴,迎著幾人的目光,他尖凸出來的嘴臉洋溢著冷笑,翻身下馬,抽刀走向那幾名夥計。

“你們這群不開眼的東西,竟敢壞我們海沙幫的好事,真是活膩歪了,今兒個爺爺就來告訴你們多管閒事的下場!”

狠聲落下,他猛地揚起手臂,彎刀劈落,火光打在刀刃上散發出冷冷寒光,感受著死亡的威脅,幾個夥計下意識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卻突然朝鷹嘴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