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聲剛一落下,那道劍氣虛影便已直衝入天,貼著禹流水的身子衝上了天際,驚起陣陣氣爆。

禹流水狼狽落地,踉蹌了幾步,身上衣衫被那貼身而過的氣刃割裂出無數亂痕,隱隱可見衣衫下的皮肉也蹭出了血,痛感襲來,令他的臉色一陣難堪。

但心中卻是後怕,幸虧自己躲閃得及,否則硬接下徐武天這傾力一擊,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屆時可就真便宜了那兩個坐享其成的傢伙了。

聽到禹流水的呼聲,站在觀武臺前沿的賀道安和針王二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短短十年,徐武天竟從一品高手一躍成為了如今的氣境虛階強者,這成長速度不可謂不迅猛!

此人斷不可留!

想著,他們也收起了先前的那點小心思,眼下指望禹流水一人就想從徐武天手中奪到秘籍多半是不可行了,為了不出意外,他們只好出手了。

心中思定,手上動作自然也不會慢下,只見針王早已準備好的手臂一揮,無數微不可見的短針從衣袖中飛出,直取依舊保持著上衝之勢的徐武天。

賀道安也在針王出手的那一刻動了起來,一掀黑袍,抽出揹負重尺,身形一躍,雙手擎尺重重砸向徐武天。

見此,徐武天急忙止住上衝身形,手中長劍沒有絲毫猶豫朝著上空揮去,內力瘋狂湧入手中長劍,巨大的劍刃虛影一掃而過,空氣中響起無數“叮叮噹噹”的脆響,正是針王的銀針!

面對針王,徐武天半點都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觀察著每一個細微之處,生怕被針王的銀針刺中。

一袖藏萬針,針針不同效,有劇毒,有麻醉,每一根都能起到不同的效果,甚至,每一根都有可能致徐武天於死地,由不得他不警惕!

破掉針王擲出的銀針,賀道安的重尺也已來到了眼前,長三尺,寬十寸的巨大青銅尺不曾顯得絲毫笨重,但卻有著幾分鎮壓萬物的沉重之意。

二人的配合雖不算天衣無縫,但也讓徐武天有些應接不暇,才揮出一劍,重尺就已經來到了頭頂,情急之下,他只能拖起手臂,橫過劍身,擋向這砸落的重尺。

“噔~”

一聲悶響,徐武天應聲向著下方墜落,身軀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青石地面裂開無數細小的密痕。

“噗~”

一口鮮血湧出,徐武天跪倒在地面上,單手拄著劍,撐著自己弓起來的身子,另一隻搭在劍身下的手臂此刻不斷髮顫,以一敵二,終究是吃了暗虧!

但幸虧有內力防護,否則承受了那重尺砸落的重力,這條手臂怕是已經廢了。

不過,眼下就算是沒廢,卻也是提不起一點力氣,整條手臂都痠麻的失去了知覺。

人群中,徐元看到這一幕頓時忍不住驚呼一聲,“爹!”

一旁的老人急忙上前捂住徐元的嘴,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的指縫間湧出,少年掙扎著想要朝演武臺衝去,卻被老人死死地摁住。

老人目光有些慌張地朝四周掃去,生怕被人聽到了徐元剛才的呼聲。

但好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不乏有人同樣驚撥出聲,因而並沒有人注意到少年口中的那一聲爹。

見此,老人鬆了一口氣,懷裡的徐元仍舊掙扎著,讓他忍不住沉聲喝了一句。

“少主,你冷靜一些,你難道想讓幫主所有的努力都白費嗎?你想讓他死不瞑目嗎?!”

這一刻,連老人都不認為徐武天今日能有生還的希望了!

畢竟,徐武天面對的是什麼人,他不知曉那所謂外八門是什麼身份,但他卻能看得出來,那三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氣境強者,都是不弱於徐武天的存在,以一敵三,徐武天難有生機啊!

懷中的少年聽著老人的喝聲,終是緩緩止住了掙扎,卻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眼中淚光閃爍,模糊了視線。

難道……真的要讓自己看著老爹死在別人的手裡而什麼都不能做嗎?

這一刻,他明白了為什麼老人不讓自己來這裡了!

看著懷裡少年悲傷的模樣,老人深深嘆了口氣,眼中多有無奈,若不是為了保護徐元,他此刻定要與徐武天站到一起,哪怕以他的實力面對那些人不過是螳臂當車,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徐武天身死他人之手!

可他不能這麼做,此刻,他多少明白了些徐武天的意圖,更清楚對於徐武天來說,什麼更為重要!

那便是自己懷裡的這個少年,徐武天想盡辦法讓自己獨自面對這一切,不就是想保護身邊的人,不讓他們受到牽連嗎?

只要自己能夠保護好徐元,便也算是圓了徐武天最大的心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