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墜落,群星照映天穹,殘缺的彎月懸掛當空,灑落遍地銀光,萬里無雲,清風吹拂著初春的涼意,浸透了整個涼州。

武威郡城東十里地,有著一片廣袤的綠林,而在這片林間,更是有著一片廣闊的莊園,說不出的奢華。

此處,便是涼州最大的幫派勢力天元幫的府邸,所有的幫派成員,上至幫主徐武天,下至尋常幫眾,盡皆居住在這處莊園內。

以莊園為中心,進入方圓五里的範圍內,便算是進入了天元幫的視線之中了,因為這五里範圍內的山林之中,有著數不清的暗哨,可以說哪怕是一隻鳥飛進來,都逃不過天元幫的偵查。

此刻,一行五六騎乘著夜色朝莊園疾馳而來,最前方一騎上坐一名白袍少年,腰佩木劍,面帶白金面具,正是天元幫少主徐元。

在他身後緊緊跟隨著的,便是今日在醉花樓內的那幾名高手了,本來以他們的本事,放在天元幫裡足以擔當一地副統領的要職,可徐武天擔心兒子安危,硬是將他們幾人安排在了徐元身旁護其周全,反倒是讓幾個尚未踏足三品境界的武者頂上了副統領的職位,可見徐武天對自己這個兒子有多麼關愛,生怕他受到丁點的損傷。

一行人並沒有隱匿蹤跡,因此剛踏入這片林子,就有暗哨向莊園內傳了訊息,等徐元幾人到達莊園外的時候,門前已是擺下了迎接陣仗,雖然只有寥寥幾人,可就是這幾人,平日裡哪怕是跺跺腳,都能讓整個涼州顫三顫,特別是那站在最前方,面帶笑容的中年。

中年一身布衣,與他人那一身華裳比起來倒是有些格格不入,可他光是站在那裡就有一股威武氣勢流露而出,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那他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了,除了天元幫幫主徐武天以外,放眼涼州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能有這般不怒自威氣勢的人了。

看到特意出來接自己的老爹,徐元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上湧上喜色,一勒韁繩,停馬于徐武天身前,隨即翻身下馬,輕喚了聲:“爹,你怎麼還親自出來了啊!”

徐武天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衝同樣下馬站在徐元身後的幾人點頭示意了一番,這才開口道:“你小子出去一天都沒個影兒,你老爹我擔心你的安危,這不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嘛!”

聞聲,徐元展顏一笑,心裡湧起陣陣暖意,“爹,你就放心吧,有劉爺爺和幾位叔叔在,沒人能傷的了我的。”

“哈哈,這你爹倒是放心得很,不過我怎麼聽說你今兒可是給我惹下亂子了?你劉叔的狀都告到我這兒來了,說你把人家的生意都攪和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聽到徐武天問起,徐元愣了愣,隨即苦笑道:“爹你都知道了啊,這事兒說來話長,我還是回去再慢慢告訴你吧。”

聞聲,徐武天也沒有再多問,“那行,飯都準備好了,咱們父子兩個一邊吃一邊說吧,讓我聽聽是什麼事能讓你小子做出那麼大的動作來!”

別說,當他聽到徐元今天在醉花樓鬧得那一出時,心裡也是格外震驚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可不是個嗜殺成性的魔頭,但為何會在酒樓那等人多眼雜的地界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來,他心裡也是有些想不大明白的。

不過,他相信以自己這個兒子沉穩的性子會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想法,所以也就沒有急著去細問,畢竟就算是在這莊園門口,也免不了有“隔牆有耳”的時候。

看到老爹臉上的平靜神態,徐元反倒悻悻地撓了撓頭,似是有些難以為情,畢竟在人家的酒樓裡鬧了這麼一出,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但他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隨著徐武天朝著莊園中心位置的一處院落走去,除了那形影不離保護著徐元幾人依舊靜靜地跟在二人身後以外,其餘幾人則是四散而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整個莊園內有著上百處獨立的院落,彼此相連,尋常幫眾五人一處院落,而那些統領副統領則是每個人有著一處獨立的院子,以莊園中央的那處院落為中心朝著四周輻散而去,環環相護。

至於那最中心的院落,便是徐武天徐元父子二人的住所了。

院子很大,有著五六間屋子,院子中央還有一個小池塘,平常到了夏日,池塘裡總會飄蕩著密密麻麻的蓮花,引得飛鳥鳴蟲時常駐足,一片熱鬧,不過眼下這時節依舊清冷,院子裡自然也逃不過這般。

“參見幫主,少主!”

幾名守衛在院落外的護衛看著迎面走來的二人急忙抱拳行禮,無論是徐武天還是徐元都面帶笑意,皆衝著這些人點了點頭以作回禮,但並沒有停留,徑直走進了正屋之內。

屋裡早已擺下了一桌菜食,並不多,也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三五道而已,父子二人,一人一碗白米飯,這就是堂堂天元幫幫主每天的飯食標準了。

“劉爺爺,李叔,張叔,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著吧。”

徐元衝著身後那幾人笑著說了句,幾人紛紛抱拳應聲,隨即又衝著徐武天抱了抱拳,這才相繼走了出去,朝著院子裡的一間廂房內走去。

“來吧,在外面跑了一天餓了吧,今兒我特意吩咐做了你愛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