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通道之中,在唯一一處火光映照下,一抹劍光一閃而過。

沒有血液,沒有掙扎,更沒有瀕死時的哀嚎。諾克圖安手中的長劍悄然無聲的穿透了老人的咽喉,只留下了一道乾枯的傷口。

老人緩緩的倒了下去。在這一瞬間,諾克圖安似乎看到他那乾癟的眼球中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願您安息。奧萊登唯一的守護者……您本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是因為對英雄的尊敬?還是說只是因為自己在可憐這個經歷了無數痛苦的老人?諾克圖安說不清楚。心中無數複雜的感情糾結在一起,令人頭暈目眩。

收起了手中的長劍,諾克圖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向著老人的屍身再次鞠了一躬。

他本該是英雄的……

“真的挺感人的,至少我是這樣想……你覺得呢?”

扭曲又沉悶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諾克圖安條件反射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腳下換步,迅速轉身,長劍指向身後,最後單手推刺……

原本應該是一氣呵成的動作,卻在最後一步時受到了阻力。一條粉紅色的觸手輕而易舉的纏住了諾克圖安手中的劍刃,推不出去,也拔不回來。

“冷靜點,小傢伙。你忘了我嗎?還是我送你到釘子街盡頭的。”

火光照亮了面前扭曲的人型。粘膩的觸手,巨大的複眼,還有那身紅袍……是啊,自己認得它。

面前站著的,不就是那個逼迫著自己“答應”了條件的審判官,佩佩嗎?

“啊,你還記得我,那就好了。另外,那怎麼叫逼迫呢?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不如說是好心才對吧,我只是順便為我的好心收取了一點報酬罷了。”

它眨了眨那雙巨大的複眼,數百道目光同時對上了諾克圖安的視線。

毫無辦法?好像也沒錯,自己當時已經想不到任何前進的方法,對所謂的“路”也是一竅不通,如果不是它的幫助,自己還真的可能無法到達釘子街盡頭……

皺著眉看了看審判官佩佩的“臉”,那些糾結在一起的觸手擠出了一個令人不適的笑容,似乎在為諾克圖安心中的想法而感到開心一樣,只是……

逼迫我答應殺死那五個人的傢伙,不也是自己面前的這個……怪物嗎?

不,自己還是難以相信它。默默的搖了搖頭,諾克圖安以繼續奮力的推劍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我不信任你。”

“啊……信任,信任是相互的,沒錯。你們人類都這麼想來著……”

從長袍的袖子裡伸出一條帶刺的觸手,佩佩撓了撓自己的“頭”。就好像那裡真的有頭髮一樣。沉默了一陣,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告訴你事實。我讓你殺死的五個人曾經是這裡的管理者,但是現在卻已經被什麼東西汙染,墮入了比罪人更深的黑暗之中……別這麼看我,我說的並不和你毫無關係。”

面對諾克圖安的白眼,佩佩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條觸手從它的長袍中伸出,在地面上繪畫出了一個球形,以及幾個碎片一樣的東西。

“看好。這個球就是你原本的世界,這些碎片則是神代碎片,也就是星墜終結神代之後留下來的痕跡。戰慄群島,也屬於神代碎片之一。這裡被汙染,也就相當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