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晨光一如往常的灑向大地,只是今天卻有所不同。來自北方的冰霧似乎稀薄了一些,陽光終於為四季如冬的獅鷲領帶來了溫暖,這種稀有的感覺。

騎馬走在向北的道路上,諾克圖安正無所事事的吹著口哨,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溫暖。在他的身後,維娜更是幾乎趴在了馬背上,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心中雖然依舊在糾結著亡靈的問題,但是自己早已不屬於銀霧遊俠的隊伍了。昨晚,白赫蒙領主更是告訴自己,他手下的長河遊俠已經在四處尋找黑劍了,不需要自己摻和進來。

所以,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傭兵罷了……憂國憂民?去他媽的公民的職責。

諾克圖安的內心甚至沒有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產生任何的變化。痛苦,不滿,什麼感情都沒有,麻木早已成了諾克圖安心中最堅固的保護罩。

當然,除了在那座死者的法庭之上。那個詭異的地方似乎完全卸除了諾克圖安心中的防護,只有在他直面痛苦的時候,他才能從自己那幾乎不會產生什麼感情的內心中讀到這種令人痛不欲生的滋味。

至於現在?想起那段記憶只會自己心中相當不爽罷了。不屑的向道路旁吐了口口水,諾克圖安眯起了眼睛,將目光投向了遠方潔白的有些刺眼的雪山。

已經可以看到回霜山的最高峰了。溫徹,這座代表著冬天的雪山,不論從哪裡看過去都是這麼的潔白無暇。

美麗,壯觀,但是從不引人崇敬。北方的愚民只是知道在所有領地的北方有這麼一片高聳的山脈罷了。他們從來都不會尊重這片奪走了無數生命的禁地。

這趟旅途終於要走到盡頭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拉緊韁繩,走到了和維娜平行的位置,探出身,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維娜小姐,醒一醒。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回霜山脈的最高峰了。”

“嗚……就快到了嗎?”

因為溫暖的陽光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維娜含混不清的問道。諾克圖安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這才將昏昏欲睡的少女徹底喚醒。

“是的,就快到了。”

看著維娜臉上嬌嗔的表情,原本想要露出笑容的諾克圖安卻不知為何展露不出任何樂觀的情緒。

他總感覺,這一次的旅行不會結束的如此平淡。回霜山的最高峰之上,一片濃重的烏雲正在漸漸的汙染著那片澄澈的潔白。

……

越是向北,氣溫越低。冰封的道路和掛滿了冰針的雪松都在告訴過往的行人,這裡的名字叫做回霜山。

陽光已經完全被奶白色的雲層和厚重的冰霧阻擋,即使還是在白天,回霜山中的道路都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使得體感溫度更低了幾分。

馬匹早已不堪寒冷,諾克圖安在進入登山路之前就解開了禁錮它們的籠頭和馬鞍。在埋下了部分補給之後,和維娜一起徒步走上了登山路。

“咔噠……”

即使身為北方人,諾克圖安也難以忍受如此的低溫。他點燃了兩支油燈,隨後將其中一個塞進了維娜的手中。

“堅持,維娜小姐。我們已經在登山路上了。”

感受著手心中微弱的溫暖,維娜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終於止住了顫抖。寒風已經讓她原本紅潤的臉龐失去了顏色,不過少女還是勉強的露出了一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