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爺爺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大魔頭程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小女孩兒的聲音裡竟然聽出了一絲絲的哭腔,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我不是程重的人!”我急忙辯解。就程重那塊道貌岸然、喜歡裝高人的貨,還不配讓我成為“他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這一次,我又從小女孩兒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種轉悲為喜的感覺,當然,依然可能是我聽錯了。

“當然是真的!”我信誓旦旦地說道,然後又福至心靈一般補了一句,“我跟程林國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後在心裡又補了一句,我與前世的那個程林國當然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太好了!……你等著,我跟我爺爺說去,讓他放了你!”說著,小女孩兒便跑開了,因為我聽到了咚咚的腳步聲。聽那腳步聲的頻率,似乎小女孩兒跑得還挺急。

“快去快回!”我急忙補了一句。

“好的……你等我……”小女孩兒回應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回來。

小女孩兒走後,洞裡再次變得安靜起來。我艱難地坐起身來,伸手揉搓著綁在腳腕上的鐵鏈子。我用手指頭比量了一下那鐵鏈子,果然有大拇指粗細,只粗不細。但鐵鏈子再粗,只能影響我的行動,卻不能影響我的思考。我開始思考眼前的狀況。

小女孩兒說她爺爺之所以把我打暈之後綁起來,是因為懷疑我與程重有著特殊的關係,甚至懷疑我就是程重派來的人。至於小女孩兒還有她的爺爺,與程重有什麼樣的過節或者說仇恨,以至於要稱呼程重為大魔頭,我就不得而知了。看程重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又熱心救人,還一度要收我這個父母新喪的孤兒為徒,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更談不上是什麼大魔頭。而從道理上講,好人的仇人自然是壞人。由此說來,小女孩兒柳扶疏還有她的爺爺就是壞人了。可不是嗎,不然他們怎麼會住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的玄空洞裡,不然他們怎麼會把我這個和他們才見了一次面的人給綁了起來,不然他們怎麼會……還怎麼著來著?對了,還有從扶柳池邊一直到玄空洞洞口的血,如果是好人家的話,誰家的門口會有那麼多瘮人的血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小女孩兒柳扶疏是壞人,我卻又不願意相信。——難道是因為她叫“柳扶疏”的緣故?

這樣胡思亂想著,感覺過了好久,也沒見小女孩兒回來,所謂的“早去早回”成了笑話。

正當我終於等得不耐煩,準備閉上眼睛昏昏睡去的時候,卻聽到腳下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

什麼聲音?

我確定我沒有晃動拴在腳腕上的鐵鏈子,更何況鐵鏈子晃動的聲音要比這聲“哐當”脆得多。

難道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可氣的是,這個漆黑的洞裡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掉在地上的是什麼東西。

我只得伸手去摸。

好在手上沒有拴著鐵鏈子,我摸得到腳腕上的鐵鏈子,自然也能摸到掉在腳下的東西。

觸手硬邦邦的,我試著按了一下,按不動。我又用兩根手指頭捏了一下,然後指尖傳回來一陣疼痛的感覺。我知道我的手指頭應該是流血了。看來這是一個刀片一類的東西了。

我迅速地收回手指,含在嘴裡,頓時一陣腥甜盈滿口腔。。

真是倒黴,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受傷了。好在傷口不大,還能接受。只是這地上莫名出現的刀片一類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是刀片一類的東西,為什麼發出的聲音是“哐當”而不是“噹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