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思過堂裡的燈還是亮著的。

左佑來到思過堂的門口,思過堂裡空空蕩蕩的,幾根黑漆木的大柱子屹立在四周,顯得森嚴又莊重。

思過堂的四周點著不算亮的油燈,微黃的火光隱隱跳動著,為這空蕩蕩的思過堂增添了幾分冷清。

秋兒筆直的跪在思過堂中央,面前放著一張矮桌,她此時正埋頭抄著早已熟記在心的醫德醫風基本準則,矮桌邊的地上已經堆積了一串長長的寫過的宣紙。

左佑看著秋兒的背影,緊了緊手裡的紙包,裡面裝著兩個白麵饅頭,左佑抿了抿唇,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進去,或者進去後說點什麼。

這時左佑似乎聽到了輕微的響動聲,他朝後看了一眼,急忙隱身躲到了黑暗了。

不一會兒就由遠及近的傳來了腳步聲,沐雲西提著燈籠慢慢來到了思過堂的門口,沐雲西朝一個黑暗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提著燈籠走了進去。

“抄完了嗎?”

秋兒聽到沐雲西的聲音,急忙回頭:“小姐?”秋兒眼眶紅紅的,似乎才哭過。

“怪我嗎?”沐雲西將燈籠掛好,跪坐到了秋兒旁邊。

秋兒急忙搖頭。

沐雲西拿起矮桌上的宣紙看了起來,宣紙上的毛筆字雖算不上雋秀雅緻,但卻工正整齊,看得出來,書寫之人是何其用心。

沐雲西放下宣紙,認真的看著秋兒:“今天為何又和玉梅起了爭執?”

秋兒低著頭小聲咕噥:“奴婢沒有和她爭執。”此時沒有外人,秋兒也不瞞沐雲西。

躲在暗處的左佑皺了皺眉。

“沒有爭執你會給她下藥?”沐雲西明顯不相信秋兒的話。

“是真的。”

沐雲西一直盯著秋兒,彷彿要將她看穿。

秋兒被沐雲西盯著發毛,只能錯開沐雲西的目光,小聲咕噥:“奴婢只是不喜玉梅把左佑當下人一樣使喚,就說了她一句,結果她就抓著不放了,說話越來越難聽,還把臉貼上來讓奴婢打她。”

門口的左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秋兒是因為他才和玉梅發生爭執的!

沐雲西還是有些不滿:“那你也不應該把藥粉吹進她眼睛裡呀,要是真把她弄瞎了怎麼辦,你都沒有想過後果嗎?”

秋兒急忙搖頭:“奴婢沒有要把藥粉吹進她眼睛裡,那是小姐教奴婢研製的蝨癢粉,吹到臉上只會讓她的臉像被蝨子咬了一樣,誰知道里面的石灰粉放多了,根本就沒有用,反而不小心吹到她眼睛裡,誤傷了她的眼睛。”

沐雲西無語的點了點秋兒的額頭:“讓你學的時候你不用心,現在知道用藥的嚴謹性了吧。”

秋兒認真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大夫並沒有那麼容易,以後奴婢會更加努力的。”

沐雲西笑著點了點頭,寵溺的揉了揉秋兒的頭頂。

左佑站在門外,心裡很是自責,他今天誤會秋兒了,秋兒還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沐雲西走後,左佑剛要進去將饅頭拿給秋兒,順便跟她道歉。

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朝思過堂的門口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