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沒有嫂子養弟弟一大家子一輩子的事兒,這事兒我不同意!”

江先勇沉默,深深吸了一口旱菸。

這旱菸是他從江大福那裡拿過來的,以往他見江大福吸菸,只覺得費錢又有臭味,一點也不覺得好,現在心情煩躁之下,忽然發覺旱菸的味道,居然可以舒緩情緒,怪不得他爹喜歡。

“爹孃已經決定了,你不同意不行。”江先勇道,“我也不想給先飛娶妻,那是害了人家姑娘,害了我們,可是爹孃的決定我也不能違抗,娘子,你……”

“別跟我說這些!”紀鳳尖聲叫道,“我就沒見過你們江家這麼不講究的人。”

她實在坐不住,抱起女兒就往外面走,剛走出江家,卻有些茫然,實在不知道往哪裡去。

天大地大,居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紀鳳只覺得失敗,她真是可憐。

懷裡的娃娃被風吹醒了,哇哇大哭。

“哦哦,閨女不哭,不哭……”

紀鳳見娃娃長得通紅的臉,心一橫,折身往回走,進屋就跟江先勇道:“你要是執意要給江先飛娶妻,那我們就和離吧,孩子我不要,我現在就走。”

江先勇愣住了。

聽到動靜的張氏衝進來,對著紀鳳就是一巴掌:“小賤人,剛聽你的話,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居然挑撥他們兄弟關係,現在居然威脅你男人,還敢提和離?”

“行,把聘禮還回來,你剛來我們家不到兩年,生了個賠錢貨就想扔給我們,好回家去找個野男人改嫁,告訴你,門兒都沒有!紀鳳,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回孃家嫁人!”

好不容易花錢娶回家的媳婦兒,還沒回本,就讓人走了,她又不傻!起碼得像林氏那樣,伺候她好多年,磋磨夠了再說。

紀鳳想要反抗,可是,面對江家一家人的壓迫,她能怎麼辦?

根本沒能力反抗,她說和離,不要女兒,其實只是一種威脅江先勇的手段,想要江先勇主動替分家,給他們孃兒兩個生活的保障。

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居然看著她捱打。

紀鳳感覺自己的心都涼了,以後該怎麼啊。

婆家人兇狠,孃家兄弟也靠不住,紀龍娶親以後,勉強能保住自己一家人,哪兒有餘力顧及她,何況她現在還有女兒,要是毀了孃家,弟妹肯定有意見,說不得紀龍一家人也要散。

紀鳳暗自神傷,艱難地做完月子。

剛出了月子,就見張氏帶著人去鎮上牙婆處,花了十兩銀子,買來一個屁股大的女人。

十兩銀子不算貴,若是正經娶媳婦兒,像江先飛這樣的情況,聘禮起碼要翻一番,可是張氏多精明的人,哪兒會正經求娶?

只要是個好生養的女人就行了,何必花大價錢求,直接從牙婆那裡,買了個簽了死契的大屁股女人,回來就跟人說話三十兩銀子從鄰縣聘來的,在村裡人面前好一陣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