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八月中旬。

揚州九江,淮河以南地界內,

隨著入秋以來,各地氣溫已經全面降低,秋高氣爽,而收完秋糧的老百姓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們絕大多數都在政府的號召下進行各種勞作,這麼多年了,從未如此滿足過。

糧食豐盈,生活富足。

和天下其他州郡相比,他們幸福太多了,這種生活他們早幾年想都不敢想,這一切都是楚楓給他們的。

而此時,在壽春通往合肥的官道上,一男子披著一件白袍,騎著一匹白馬,腰間懸帶佩劍,馬鞍掛著銀槍。

男子左右環視,不禁皺眉。

他聽聞揚州之主施以仁政治民,所以才至此,而自從過了淮水後,沿途少有見到凍死餓死的老百姓。

這裡比豫州、揚州、甚至比冀州都要強很多,最起碼他沒有看見人間慘案,沒有看見易子相食,沒有看見白骨遍地。

而且這一路過來,他竟然沒遇見過一處盜賊,要知道之前他從豫州過來,沿途有十數處盜賊攔路。

“籲!”

男子勒住韁繩,看著遠處河道兩旁辛苦勞作的百姓,其不禁又皺眉,這一路上他看見很多地方都在徵徭役。

這是這裡出奇的多,

果然,天下沒有絕對仁政的地方,一次性召集如此多的百姓服徭役,顯然是懷有私心,這不禁讓男子深吸口氣。

翻身下馬,男子牽著戰馬靠了過去。

臨近,男子更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中間是一條河道,而這條河道不是多寬,根據地圖這裡應該也是最近幾年連通的。

而無數民工正在河道兩邊,全都賣力挖著泥土,往往都挖了一丈深還在繼續,有人挖有人刨有人背。

古代的河道除了天然形成,那就只能是一鍬鍬挖出來,這些人此刻目的就是擴張航道,讓河道更寬一些。

而這麼長一截,看上去在賣力刨挖的少說也有好幾萬人,一個個汗流浹背。

“老伯,我來幫你!”男子主動接過一個揹簍,裡面裝的全是泥土。

老伯擦了擦額頭細汗,開始他以為男子也是勞作的,可見其帶有佩劍,戰馬,顯然並非本地人。

“小友,看你這身打扮,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老伯輕笑問道。

“我,我中原人,過來逃難的。”男子解釋了句。

“中原的?嘖嘖,那裡可亂的很呢,你這逃難可就逃對了,咱們揚州可比中原好無數倍。”老伯自豪說道。

“嗯,一路過來揚州境內的確好很多,到處都是救濟災民的地方,沿路也很少有凍死餓死的百姓。”

男子對此還是比較認同的,

“那是,咱們揚州能有今天,全都是楚公庇佑。楚公就是紫微星下凡,特地拯救我們這些勞苦百姓的。”

老伯說著,特地拱手過頭以示對楚楓的尊重。

“紫微星下凡?”男子愣了下:“老伯,我這一路走來,見了無數被徵來服徭役的百姓,不是修路就是修水渠,”

“楚公雖然施恩賑粥,可卻狂徵暴斂,動員數以十萬計的百姓勞作,此等上位者,焉能稱為紫微星?”

“小夥子你話可不能亂說。”老伯瞬間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