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時間,把各自的東西收拾好。”

兩人互相打了聲招呼,就走進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阿黛爾開啟自己房間裡的暗格,將前一陣子準備好的三百鎊現金放進自己的錢夾,隨後開啟放在牆角的旅行箱,那裡面是早就收拾好的生活用品。

阿黛爾猶豫了一會,拿起桌上新買的裝著各式化妝品的小盒子塞進旅行箱裡,隨後換下了身上那幾件已經有些破爛的衣服,穿上了一套樣式頗為中性的黑色呢子風衣和深色的羊絨衫,拿過一頂輕便的的旅行軟帽戴在頭上,隨後走下樓去。

她的資產當中有兩千鎊的現金已經透過贈予的方式轉入了某個不記名賬戶,腳踏車公司的股份則會按照她早先擬好的遺囑贈給慈善機構。

薇娜塔正在樓下等著她。她也已經收拾妥當,穿著阿黛爾前幾天買給她的女士冬裝,女式小帽的帽簷上裝飾著華麗的羽毛。她的行李並不多,用那張柔軟的毯子裹在外面,捆成一個包裹。

“你太慢了。”

薇娜塔有些責備地看著她。

“我還不太熟悉現在的臉,發了點感慨。”

阿黛爾歉疚地回答道,“你收拾完之後,跟我來一趟,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對了,帶上索菲。”

剛剛被格格蘭點到睡去的索菲悠悠醒轉,看到了眼前的阿黛爾和薇娜塔。她先是怔了怔,然後,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樣流淌下來。

“看來,她應該已經知道了。”

薇娜塔沉重地說著。

“沒辦法,這些她早晚要經歷。能省去我們解釋的時間更好。”

阿黛爾蹲下身,把索菲摟進懷裡。她沒有用教唆者的能力,而是安靜地抱著索菲瘦弱的身體,等著她的情緒緩慢地平復下來。

“走吧,我們去你家,把東西收拾一下。”

……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斯坦森先生的家門前,阿黛爾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推開了大門。索菲從她身邊跑了進去,跑到了停放著瑪麗索爾遺體的房間,裡面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薇娜塔沉默著開啟自己的包裹,把索菲之前和她閒聊時提過的喜歡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放了進去,從《風暴啟示錄》、印著花的單詞冊,到唱詩班的小本子、口風琴。

最後,她拿過桌面上放著的斯坦森先生和他前妻抱著索菲的合影,以及瑪麗索爾唯一的一張照片一起,放在了包裹的最上層。

兩人來到了索菲的身後,看著她抱著自己繼母冰涼的手,身體微微顫抖著。

兩人對視一眼,阿黛爾走上前去,溫柔但堅決地掰開了索菲的手臂,抱起她走出房間。看著身後房間裡騰起的火光,索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要跑進去,卻被阿黛爾的手臂環住。

過了一會,薇娜塔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鐵皮盒子。阿黛爾拿起桌上的那個只剩下兩支菸的煙盒,把它也放進了盒子裡。

隨後,阿黛爾拿起桌上的紙筆,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寫上兩行字。

“詹森·斯坦森和瑪麗索爾·斯坦森”

“?——1353”

她猶豫了一會,把筆遞給了索菲。索菲明白了她的意思,抽噎著接過炭筆,工工整整地用她掌握的那幾個單詞寫下了父母的墓誌銘,把那張紙條和阿黛爾準備好的兩鎊現金一起壓在了那個簡陋的骨灰盒下面。

“最好的爸爸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