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些就是你調查好的那個工匠的可能出沒地點?”

薇娜塔看著那張地圖,嘖嘖稱讚道。

“說實話,做個私家偵探比做保鏢更適合你。”

“如果別人這麼對我說,我會認為他在稱讚我的邏輯推理能力強;可是這話從你的嘴裡蹦出來,我只會覺得你這傢伙是在嘲諷我保鏢失格。”

阿泰爾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你覺得是那就是。”

薇娜塔白了他一眼,“對了,信上說負責帶我的記者是邁克·約瑟夫,負責東區的新聞。你這個魯恩本地人有沒有聽說過他?”

“我聽說過他,他似乎因為報道貝克蘭德連環殺人案和後續的貝克蘭德工人待遇問題而在業界出過一段時間的風頭。”

阿泰爾略微回憶了一下,“那傢伙之前是個不錯的記者。”

“哦,聽起來他做人還算正派……”薇娜塔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注意到阿泰爾用的是過去式。“等等,‘之前’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阿泰爾往布面高背椅的椅背裡一癱,“他曾經是個出色的記者,可現在不是了……不過,由於他的起點比較高,在業務能力和職業道德上還是高於他的同僚的。”

“這是怎麼回事?”

薇娜塔有些不解。

“還能有什麼事?”阿泰爾譏諷地笑了兩聲,“那些報道讓他名利雙收,成了先驅報的紅人,某些還向往著美好生活的人們也把他當成精神領袖,那他還有什麼必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動那些大財主的蛋糕?”

“他本來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就是貝克蘭德那位破獲了連環殺人案的傳奇偵探夏洛克·莫里亞蒂。結果那位先生也失蹤了,這似乎讓這傢伙進一步認識到了社會的本質。”

“這傢伙先前似乎還找過我合作過幾次,不過和夏洛克的合作似乎已經讓他摸清了東區的……你們社會學的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人文環境’?”阿泰爾拿起手裡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講述道。

“他要求我帶他去的都是東區那些相對秩序分明的地方,那裡生活的都是被這見鬼的世道折磨的連呼吸都很困難的可憐人,對這傢伙有什麼威脅?”

“或許會碰上一個兩個當扒手的小孩子,或者搶劫的孕婦,給這位好心的先生提供一些上報的素材,在先驅報上大肆評論一番,讓那些中產階級的所謂正義之士們出面安排一些不痛不癢、根本執行不到東區的法令——好吧,甚至都不會在下院透過。”

“比讓小孩子做扒手和孕婦攔路搶劫更嚴重的是什麼?”

薇娜塔忍不住問道。她在畢業後不久就因為非凡者身份被強徵入伍,對於這些事情瞭解的不多。另一方面,弗薩克的類似事件更加野蠻直接,並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阿泰爾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小孩子當扒手和讓孕婦攔路搶劫。”(仔細分辨一下上下兩句話的描述)

“???”

“就是字面意思啊。”阿泰爾的神情在煤氣燈的陰影當中顯得陰晴不定。“組織婦女去賣淫,然後讓她們在懷孕期間犯罪,透過那些老爺們的同情心擺脫法律的制裁,生下來的男孩培養成扒手,女孩繼承母親的職業。”

“邁克遇到這種事情大多隻會把那些小孩子叫道咖啡館裡說教幾句,請他們吃一頓飯,然後問出幾個他管都不敢管,甚至不敢登報的人名,最後放他們走。但是如果讓那群孩子習慣了這種待遇,我敢說第二天他們的屍體就會飄在塔索克河上。在東區,還是暴躁的傢伙比較多。”

“可是我能幹什麼呢?把那孩子拎過來打一頓嗎?這樣我拿不到獎金不說,最重要的是打了一個,東區這樣的孩子還有成百上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