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兩點了。臉上受傷的地方已經消腫,然而渾身上下仍然好像有鈍刀子在割一樣的難受。“刺客”途徑雖然一定程度上增強了他的身體素質和恢復能力,但也不可能像高序列強者一樣讓傷口瞬間恢復。

“薇娜塔那傢伙受的傷雖然比我重,但是大多都被那件神奇物品給治好了……”阿泰爾現在忍不住有點羨慕薇娜塔。又在床上賴了十多分鐘,他才下定決心,翻身下床,然而腳剛一落地,就因為動作過猛痛的呲牙咧嘴。

格格蘭如果在這個時候勸我結婚,我沒準會考慮一下,要不受了傷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但是我得找男人結婚還是女人啊?想起這件事,阿泰爾的頭更疼了。

阿泰爾跌跌撞撞地走下樓,準備去食品櫃拿兩條白麵包填一填肚子。然而他睡眼惺忪地跨過地上的那本聖典,走進廚房的時候,卻發現桌上的白麵包和剩下的奶油燉菜已經不翼而飛,水槽裡擺著兩個沒刷的瓷碗。

“如果找麵包的話是我吃了。順便說一句,燉菜的味道不錯,可惜有點冷了。”

阿泰爾猛地回過身去,發現桌邊的躺椅上多了一堆破舊的針織衣服,地上還扔著個袋子。而聲音就是在那堆衣服中間發出來的。

察覺到阿泰爾的注視,那堆衣服緩緩立起,露出擋在兜帽下的薇娜塔的臉。

“按你說的,我來你家找你了。你把我家拆了,所以你得給我安排個地方住,很合理吧?”薇娜塔伸了個懶腰,姣好的曲線暴露無遺,“只不過沒想到你睡了這麼久。我上午就進來了,看你中午還沒起來就把桌上的東西吃掉了。”

“可是茲曼格黨的事情呢?你搬到這邊來住,他們不會再來找你嗎?”

阿泰爾皺了皺眉。

“看看今天早上的報紙吧,”薇娜塔把一卷報紙丟向阿泰爾,“沒有茲曼格黨了。”

阿泰爾抬手接過,展開頭版迅速閱讀起來。

“昨夜,東區發生大規模黑幫火併事件,黑蘭德黨牽頭,三個最大的黑幫一起舉行了大規模的聚眾淫亂集會,而茲曼格黨前往突襲了集會地點,最終引發了煤氣爆炸,目前為止死亡人數已達72人,受傷者在100人以上……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並控制了大部分的黑幫成員……”

阿泰爾的臉上逐漸寫滿了驚愕。

“如果我昨天晚上沒有去聚會的話,我八成會回到幫派的集會場所和他們一起行動。”薇娜塔在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生活用品開始整理,“那樣我現在估計就已經被代罰者抓進聖風大教堂地下去當封印物研究人員了……別誤會,我這麼說可不是說原諒你什麼的,事實上如果沒有這心理暗示,我現在可能會把你的頭擰下來。”

“怎麼說呢,比我想象的要友好?”阿泰爾尷尬地陪著笑。

“不過,你們黑幫現在在搞什麼鬼?”阿泰爾在櫥櫃裡拿出茶壺,準備給薇娜塔泡一杯茶。“黑蘭德黨也好,你們茲曼格黨也好,明明之前還不顯山不露水的,現在怎麼突然準備搞大動作了?”

“先說明一點,託你的福,我現在已經當不了黑幫了。即使因為不在場擺脫了搜捕,但是如果再次進入官方非凡者的視線,一定會被懷疑和這種事情有關。”

薇娜塔白了阿泰爾一眼:“所以房租我就不打算給你了,有問題嗎?”

“沒問題……”阿泰爾苦笑著,他也從來沒想到要和刺殺失敗的目標呆在同一個屋簷下,難免覺得理虧,所以只能處處遷就。

“這還差不多……那我們說回正題。”

薇娜塔放下兜帽,把頭髮散開,晃了晃腦袋。她的頭髮是少見的雙色,髮梢是棕色而髮根處接近金色,散開之後好像融化的金鎊在流淌。

“實際上,他們的舉動確實很反常。我聽幫派裡的老人說,原本‘茲曼格黨’是因蒂斯王國在魯恩的下線之一,但是由於前兩年大使貝克郎被極光會的那群瘋子刺殺,和黑幫聯絡的中間人也被值夜者洗了個乾淨。從那之後,茲曼格黨群龍無首,中間差點被其他黑幫給吞併了。但是很快就發生了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所有黑幫都損失慘重,誰也無力吞併誰,才讓茲曼格黨保留到了戰爭時期。”

“在戰爭中,茲曼格黨吸收了不少像我一樣的弗薩克殘兵。其中雖然沒有多少非凡者,但是勝在敢打敢拼,還有不少高壓蒸汽步槍這種管制品,一時間竟然真的死灰復燃了。”

“不過,我們的首領多少還有些腦子。他是個序列7的“武器大師”,這個序列雖然沒有增長智力,但是最起碼沒有對他的心智造成損傷。作為在東區長大的人,他還是有最基本的判斷能力的。趨利避害這種事情他相當清楚。”

“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做出像這樣的大場面,最後還把自己也搭進去?”

阿泰爾若有所思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