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黛爾在雪風號鐵甲艦溫暖的底艙裡學習歡愉魔女的諸多技巧時,佛爾思和阿蒙正在五彩斑斕的溼冷霧氣當中跋涉。

佛爾思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衣物,以對抗渾身上下傳來的寒意。

這很不正常,在成為半神、體質得到強化之後,她本不應該在這種體表溫度剛破零度的環境當中感受到寒冷。

阿蒙告訴她,這是因為這裡的外神是執掌規則的“不定之霧”,導致在這片霧氣當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奇妙規則,,這些規則相互作用,在星空深處製造了這樣一個和他們原本星球相對應的倒影之星。

而規則之所以是規則,就是因為它對被執行者具備普適性,所以一切未達到神話生物層次的存在,在這裡的感覺都被規則限制到了人類的水準。

雖然他們的能力並沒有完全消失,但是身體的韌性下降讓他們也不能像之前一樣肆意使用自身的力量,否則可能會因為出力過高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

這討厭的霧氣比貝克蘭德空氣汙染最嚴重的時候還要讓人心情煩躁……佛爾思有些煩悶地用手使勁搓了搓臉頰。

這片五彩的霧氣又像液滴又像灰塵,每走一步,佛爾思都感覺自己的臉上彷佛掛了蜘蛛網一樣的難受,每一根汗毛都在被這種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的霧氣來回撥弄。

不僅如此,霧氣的能見度還非常低,只有不到十米,讓人走路時必須全神貫注,提防這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儘管有阿蒙的存在,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佛爾思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些事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走在光線昏暗的林蔭道上時突然撞到了橫在路中間飄蕩的蜘蛛絲,一邊手忙腳亂想要把不知道貼敷在那裡的蛛絲弄掉,一邊擔心自己的動作會不會把蜘蛛直接甩到自己臉上來。

這種天氣,就應該躺在家裡的沙發上,往壁爐裡填足柴火,一邊喝著熱可可一邊逗休玩,而不是在星空深處的某個角落頂著能滲進骨髓裡的寒氣長途跋涉……

就在佛爾思開始懷念起自己在貝克蘭德的溫暖壁爐時,阿蒙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這就到了?

佛爾思有些吃驚,連忙抬頭看去,然而只看到了一面青黑色的磚牆,並沒有看到這座建築物的全貌。

“確定是這裡嗎?”

阿蒙沒說話,佛爾思就很自覺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按向那面青黑色的牆壁。

一扇虛幻的靈性大門開啟,單純的“開門”能力並沒有受到這裡不與靈界連通一事的制約,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在達到高序列之後,即使只是“開門”的簡單能力,也有了質變,不光可以帶人,還可以將門開在各種具備限制的地方。

無聲無息間,兩人穿過了青黑色的牆壁,進入了教堂的內部。

……

教堂內部,穿牆而入的佛爾思發現自己的視線並沒有繼續受到影響,半神帶來的體質提升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厚重的青黑牆壁隔絕了那虛幻的斑斕霧氣,這讓佛爾思長長舒了口氣,討厭的感覺終於沒有了。

然而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教堂內部的景象吸引了,不再關注霧氣消失帶來的清爽感,發出了一聲難以扼制的感嘆。

在她目光所及的範圍內,排列著清一色的厚重黑曜石方尖碑。

所有的石碑的材質、尺寸都是相近的,高兩米以上,上窄下寬,頂部有誇張的浮凋。

浮凋上的圖桉是一道扭曲而模湖的澹金色人形,有著難以言說的威嚴感。

奇妙的是,儘管那個人形被凋刻在純黑色的石柱上,也沒有使用任何顏料,但是在佛爾思想到他的形象時,會不由自主地認為他是澹金色的,就好像她毫無理由地認為這個浮凋並不完整一樣。

只不過,那個人形此時似乎缺少幾分靈性,這才讓佛爾思悻悻移開了目光。她懷疑,如果這人形真的恢復到了完整的狀態,那麼自己恐怕只是看這個浮凋一眼,都會出現很嚴重的問題。

這些石碑上不同的都只有內容,和頂部的人形儘管看不真切、卻能給人留下確定的印象不同,石碑上的字是佛爾思熟悉的魯恩文字,但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那些字母的排布當中究竟蘊含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