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可能存在的陌生觀察者,就是這塊寶石了……

阿黛爾盯著這塊黑色的寶石,思維有些發散。

自從她拿到袖劍之後,就一直貼身攜帶,不可能被人做手腳,從溫蒂的反應上也能看出,這不是她後來加進去的零件。

是奧黛麗小姐放進去的吧……阿黛爾心裡很自然地浮現了這個念頭。

回想起當初奧黛麗小姐專門在康斯頓截住自己,在跟隨魔女教派出海之前特意將這把袖劍送過來的時候,對方的目的似乎並不難猜測,就是為了透過袖劍監視自己,監視魔女教派的行動。

阿黛爾當時要和魔女教派的高層交涉,偷偷佈設這樣的一個監視裝置雖然在被發現之後可能讓阿黛爾覺得不舒服,但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為什麼她在塔羅會上的時候不告訴自己呢?

魔女教派那邊委派的任務也已經結束,沒道理繼續保持監視了。袖劍的原理在經過多次拆裝之後的阿黛爾看來並不複雜,想要一直隱瞞這塊寶石的存在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據阿黛爾對“正義”奧黛麗的瞭解,即使她喪失了部分人性,也絕對不會刻意做這種讓別人難受的事情。就算她真的想要做,也會用足夠的理由讓對方無法拒絕,而不是透過隱瞞真相這種低階的方法。

阿黛爾有些疑惑,不知道奧黛麗小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難道……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仔細回想奧黛麗小姐與自己見面時候的表現,阿黛爾驚訝地發現,從言行舉止到穿著打扮,奧黛麗小姐表現出的似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再和對方在塔羅會上的發言聯絡起來,阿黛爾感覺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這就是“正義”小姐說過的那個被分離出的分身?加入這枚寶石是分身的主意?

帶著寶石回到自己的艙室,阿黛爾在手腕上解下靈擺,纏在房間裡的鏡子上,準備用靈擺附帶的增強佔卜效果的能力進行一次魔鏡占卜。

熟練地佈置好占卜儀式,阿黛爾期待地盯著眼前的魔鏡,直到鏡面上出現水波一樣的紋路,並開始形成圖桉。

模湖的水波中,阿黛爾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女性身影,她跪坐在深黑色的絲綢軟墊上,似乎在向誰祈禱。她的身邊蹲坐著一條瑟縮著的金毛大狗,被主人的情緒感染,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對方的整個身軀幾乎都被黑袍和陰影包裹住,阿黛爾只能從她的耀眼金髮和那雙即使在黑暗裡也閃閃發亮的碧綠眼眸看出這是奧黛麗小姐,只不過給人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說,奧黛麗小姐平時給人的感覺有些超塵脫俗,現在的她則是令人望而生畏。

她的面前放著一鍋翻騰著的液體,儘管沒有任何熱源供給,那鍋血紅的液體依然保持著暴沸的狀態。

祈禱完畢,奧黛麗·霍爾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右手探進了那鍋沸騰的液體中,直到她潔白的手被徹底染成血紅色。

隨後,她抬起手,一把捅進了自己的眼眶,將自己那碧綠的眸子硬生生挖下了一隻。

傷口沒有流血,不知道是那鍋液體的神奇還是半神的能力在發揮作用,很快霍爾小姐睜開眼睛,碧綠雙眸依舊完好,如同美麗的寶石。

阿黛爾看到,那隻被硬生生挖掉的眼睛在離開身體後迅速變黑,材質變得堅硬,縮小到和阿黛爾手上的這塊寶石同樣大小,然後被奧黛麗小姐塞進了那個隱藏的空間裡。

真的是奧黛麗小姐留下的後手……或者說,是奧黛麗小姐的人性面留下的後手?

阿黛爾回想起占卜畫面當中奧黛麗小姐的樣子,有些擔憂。

雖然“正義”奧黛麗在塔羅會上說過,她分出的是自己的人性,可是占卜畫面當中那詭異而恐怖的儀式,很難讓人放下心來。

這不是“觀眾”途徑的能力……

加入塔羅會的這段時間,阿黛爾在眾人那裡瞭解到了不少知識,而奧黛麗每次和她見面的時候都會告訴她一些秘辛,因此阿黛爾對“觀眾”途徑的能力也有了充分的瞭解。

霍爾小姐現在展現出的能力不像是以心靈能力為主的“觀眾”,反倒有些像真實造物主對應的那條途徑,使用的能力充滿了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