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尼茲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好像除了鐵皮和水桶這些老朋友之外,就沒有幾個和他的關係好到“不需要計較這些”了。

等等……達尼茲在腦海中將那句話過了一遍,然而很快他就驚恐地發現,那句話的主人說話的口氣似乎已經牢牢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好像有聲音從他的腦海內自動響起。

“我突然想起來教會里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達尼茲強裝笑臉,“你就和那人說讓他自己找個旅館住就行了,把賬單寄到海神教會……”

然而,還沒等達尼茲找藉口逃跑,安德森·胡德的聲音已經從門口響起,帶著那種熟悉而歡快的欠揍腔調:

“幼,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又回來了!”

這不是驚喜,是驚悚!

又上了好幾節文法課詞彙量見長的達尼茲下意識地在心裡糾正了用詞,努力讓自己不去看正在從門口走進來,穿著白襯衣黑馬甲,梳著一頭三七分金髮的年輕男子。

“見到老朋友,怎麼不打個招呼?還是說,這是你對‘挑釁’的進一步探索?”

安德森的話依然欠揍,不過達尼茲早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黑著臉對馬里奇問道:“你們為什麼不把這傢伙直接扔到海里?”

“事實上,老師就是在海里發現他的。”

馬里奇輕輕咳了一聲,“他受到了那夥獵取特性的人的襲擊,有什麼想要了解的事情,你們兩個可以好好交流一番。我們就先不打擾了,願你有一個愉快的下午。”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有一個愉快的下午,就該把這傢伙的嘴封上沉海,而不是帶著他到我這裡來煩我!

達尼茲在心裡惱怒想著,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看了看訕訕笑著的安德森,達尼茲問道:“你的那些手下呢?我記得你晉升鐵血騎士的時候不是組建了一支幾十人的小隊嗎?”

“死光了。”

安德森無精打采地說道,“他們被那個追殺我的半神重點照顧了,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達尼茲一愣,有些不知道是該安慰安德森好還是該嘲笑他沒本事好。

“那還真是……太遺憾了。”

想來想去,達尼茲也只是乾巴巴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啊,太遺憾了。”安德森懊惱地說道,“為了保命,我召喚了那位信使幫我解決了追兵,現在還欠她好多東西和一項任務。真是的,要是能把他們的非凡特性撈出來多好……”

“狗屎,你還真是和之前一樣不幹人事……”

面對安德森,達尼茲終於繃不住了,索性直接甩開了神使的架子,粗俗罵道。

“害,我還以為你都忘了這一點了呢。”

安德森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吧檯:“要不要喝一杯,邊喝變談?”

“還怕你不成?”達尼茲翻了個白眼,和安德森一起走到前面去了。

……

與此同時,存在時差的“雪風”號上又一次迎來了凌晨。

水手們早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在阿黛爾的指揮下重新回到了“雪風”號,雖然有不少船員對這條命令並不理解,但當他們看到瓦格納三人的屍體時,紛紛很明智地閉上了嘴。

輕生樂死、勇勐好鬥是一回事,但在獎勵已經到手的情況下,水手們繼續戰鬥的意願已經沒有襲擊這條船之前強烈了。

現在要求這些水手們再佔據這條卡拉克大帆船,他們反倒會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