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在學社中激烈的討論著‘井中有仁’與‘羊舌氏的覆滅’。

忽然,孔鯉從房間中走出,大家的討論聲為之一滯,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他。

孔鯉開口道:“子我,去吧,父親叫你。”

“夫子叫我?”

宰予的心裡立馬忐忑了起來,頗有些被班主任喊去談心的緊張感。

他在眾人的注目下站起身,準備邁入房間。

可還沒等進去,宰予的腳步一頓,扭過頭來衝著孔鯉問道。

“伯魚,夫子現在什麼情況?是要罵我,還是……”

孔鯉想了想:“有可能罵你,但也有可能不罵你,我也不清楚。”

宰予抿唇嘟囔了一句:“得,問了等於白問。”

他扶正冠帽,又檢查了一遍衣衫,直到確認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這才推開門走進房間。

剛進入室內,宰予就看見夫子正端坐在一塊粗麻墊子上,眼睛微微閉起,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覺得勞累。

宰予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的走到夫子面前,一板一眼的行禮躬身。

“夫子。”

孔子睜開眼睛,和藹的笑著。

“你來了?”

“我……我不該來嗎?”

宰予靈機一動,轉身就想出門,一邊走嘴裡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伯魚居然欺騙我。我就說夫子您肯定是叫的是別人,怎麼可能叫我呢?”

孔子見狀,也沒動怒,而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喊了一聲。

“阿予,你給我回來。”

“欸,夫子。”

宰予趕忙轉身回去坐下。

孔子望著他的眼睛,緩緩問了一句:“觚不觚,觚哉?觚哉?”

(如果觚都不像個觚了,這也能算是觚嗎?這也能叫是觚嗎?)

嗯?!

宰予眉頭一皺,立刻發動自己聰明的小腦筋,開始進行閱讀理解。

首先排除一個可能性,夫子肯定不是在說繞口令。

如果不是在說繞口令,那夫子說這段話意欲何為呢?

觚是一種飲酒用的禮器,形狀上圓下方,兩邊有稜。

上一次夫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因為看見了最近魯國生產的新觚,形狀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所以他才氣憤的感嘆:觚不觚,觚哉?觚哉?

再聯想到今天的事情,宰予立刻明白了夫子的意思。

夫子是在隱晦的責怪我啊!

宰予問道:“您是不認同我的說法嗎?”

孔子搖頭道:“阿予啊!你的中庸之道,原本是對的,但你卻將它理解錯了。”

宰予虛心請教著:“請問學生錯在哪裡?”

孔子道:“中庸之道,在於忠恕。忠是一心為人,幫助他人。恕是推己及人,理解他人。